《驴得水》：等你吃了枪子儿，也许就能懂我。

《驴得水》：等你吃了枪子儿，也许就能懂我。

            我是个婊子，最后死了

01. 老裴爱过我，也恨了我

白色的蒜皮儿下了一场小雪。

张一曼在风里笑得开怀。

温和的老裴，笑眯眯地说，你真可爱。

对，老裴喜欢张一曼，喜欢到了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地步。

一曼放荡不羁的模样，他觉得是她太单纯，他觉得是因为别人中伤她，才让她如此伪装。

但是张一曼说：“我就是放荡，我就是喜欢，我高兴，我愿意这样。”

我忽然就喜欢极了这样的一曼，因为她是红尘自在人。

老裴望着一曼的背影，依然是那副模样，他喊，“晚了。”

对，就是在天蓝草绿的浪漫里，老裴温和地凝视着一曼的背影，我几乎以为他深情且长情。

然而，并没有。

在张一曼和铜匠同床的当晚，爱过一曼的老裴站在窗外，终于生了恨。

图片发自简书Ap

02. 铜匠爱过我，也恨了我

铜匠的老婆是个泼妇，拿着小棍抽铜匠的泼妇。

铜匠向来是被欺压的一方，直到他老婆要打张一曼，他终于勇敢了一次，为了爱，勇敢地挡在了一曼的面前。

可是张一曼却重复着告诉他，“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牲口。”

铜匠没有红了脸，也没有红了眼，他只是哆嗦着地从身前的大兜里取出了张一曼当初送给他的一截卷发，扔在地上，像是舍弃了他对张一曼所有的爱，干净利落。

他学过的英语，他读过的书，他炙热过心脏，全部在这一句话里毁于一旦。

铜匠匆忙地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蹲在地上的张一曼，他匆忙地走在了复仇的路上。

《驴得水》：等你吃了枪子儿，也许就能懂我。

03. 我的报应，一分不少

校长虚报上去的吕得水老师，成就了铜匠。

仅仅是一次假扮罢了。

铜匠在需要吕得水老师的时候出现了。

那个啃一口馒头就留下好几个黑指印的铜匠终于不见了，他端正坐在桌子上，熟稔地拿起了曾让他手忙脚乱的茶具，泼了茶。

他说：“我记得我第一次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校长对我说，有教无类，人人都应该接受教育。我也曾见过这里的一个铜匠，他很本分，可就是因为从小没受过教育，就被人看不起，被人利用，被人利用完还要指着鼻子骂。我希望他的后代不要像他一样，所以这笔钱就应该用在教育上。”

他的出现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复，报复张一曼。

所有的人，都去骂张一曼，这是铜匠的报复。

这所有的人里，只有老裴，骂得响亮，“你有什么资格挑别人，有人肯睡你是给你脸，你连婊子都不如……”

骂到最后，声嘶力竭，似乎这样才能吐尽所有的恨意。

老裴也成了打击坏女人的积极份子之一。

老裴早他妈就忘了他曾心疼过别人中伤她。

铜匠却还是不满意。

很戏剧，很讽刺，一个小人物因为小契机挺直腰板的时候，他狠狠地报复着曾经践踏自己尊严的人。

他终于也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

铜匠要求剪掉张一曼的卷发，没有人能够阻止，即便周铁男心有不忿，即便校长心有不忍。

或者，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些无伤大雅的牺牲是值得的吧。

张一曼的眼睛含着泪，泪光中是美好的过往，她强自支撑，她倔强微笑。也许，她曾以这样的姿态独自走过太多的黑暗。

但是，当她顶着比鸡窝还磕碜的稻草头站在镜子前，终于崩溃，那个笑得大声，放荡不羁的姑娘连示人的勇气也没有，像是一只可悲的蚁蝼，躲在桌布下。

后来，她精神略有失常。

后来，尘埃落定，明天可期，可在大家提及张一曼的刹那，她在枪声中与所有人告别。

也是，众人眼里的坏女人，能期待什么好结局呢？

她没有死在城市的流言蜚语里，却败给了利益和恨意。

《驴得水》：等你吃了枪子儿，也许就能懂我。

            我还活着，跟死了一样

01. 我这人就是嫉恶如仇

周铁男是个耿直的boy。

他有一个热心肠，校长打算给学生发奖学金，他愿意捐出自己的工资。学校要建教室，他愿意捐出自己的工资。他总是第一个响应号召。

他也有一个暴脾气，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打过主任。而今踹树的人是他，拍着桌子的人是他，撂狠话的也是他。

他还年轻，小伙儿偷偷喜欢着校长的女儿孙佳，从他的眼神，说话的语调，平时的笑闹一眼就看出。

他只送孙佳礼物，他拒绝和张一曼跳舞，却请孙佳教他跳舞。

在他“浇花”，孙佳开心地跑过来的时候，我笑了，毫无违和感，甚至觉得，岁月静好，便是如此。

周铁男就是这样一个小伙儿，甚至敢在特派员面前拿剪刀吼。

《驴得水》：等你吃了枪子儿，也许就能懂我。

02. 但是嫉恶如仇有什么用呢

但是，一枪儿就彻底打掉了他所有的锐气。

他在地上躺了会，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没有死。

他欣喜若狂，但是随即便再次面对枪口，他哭着磕头，求着特派员别开枪。

没有人能深刻体会他那刻的懦弱。

对，周铁男嫉恶如仇，但是有什么用？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妥协的过程。从他也享用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吕得水老师的工资开始。

张一曼要睡服铜匠的时候，他还不是看不过眼，可是最后还不是出了屋子，选择沉默？

他不愿意骂张一曼，却还是开了口，尽管只是反骂。

他要保护张一曼的头发，最后还不是一个人踹着树，无能为力？

他要保护孙佳的得水，当晚的饭桌上还不是有了驴肉？

他的生命里突然出现太多无能为力却无法改变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打磨着他的棱角。

直到他泯然于众，世故，圆滑。

直到他心有不甘却坐在孙佳婚礼的观众席上。

就像每一个曾怀揣希望、努力奋斗，最后却疲于奔命的人，终于妥协于现实。

不懂这种感觉没关系，死过一次就懂了。

你没那么强大，也没那么伟大。

《驴得水》：等你吃了枪子儿，也许就能懂我。

03. 我不会再用我的道德底线绑架你的利益，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

得水不会叫唤的时候，周铁男曾给孙佳出主意，让她喂得水吃点儿响声散，结果？真成了！

没想到，当初说出“人是动物，驴也是动物”的周铁男会对孙佳大喊：“你再怎么看得起它，它也不是人。”

温暖的电影厅里，却觉得手凉，心凉。

那个无数次拍桌子的周铁男，在挨过一枪之后，面对张一曼强奸，只是缩在角落里自欺欺人。

那个嚷嚷着“说出实情还能咋滴”的周铁男，却阻止了孙佳的揭发信。

那个嚷嚷着，“怕什么，有事大家一起担”的周铁男，最后不想，也不敢承担责任。

那个耿直的boy，终于和我们saygoodbey了。

大概，他也不会和老裴吵架，不会用他的道德绑架别人的利益。

而他和孙佳的感情，正如散落在山坡上的彩色球球，找不回来了。

我突然会想，为什么？明明是想在基层做教育，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只是因为最初的一个贪念，多报了一个名额？

校长庆幸着一切都过去了，只会越来越好。只有孙佳苍白着小脸，“如果过去就这么过去，未来只会越来越糟。”

学校还在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般，把梦想磨成散沙。

但愿，征途的每个人都以梦为马。

但愿，你即便吃了枪子儿，也不懂周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