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南丁格尔用过的策略。
19世纪50年代,英国深陷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前线伤亡惨重,医疗资源极度缺乏,甚至连做绷带的亚麻布都没有,伤员们只能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南丁格尔带领一支自己招募来的救伤队,赶往前线医院帮忙,救死扶伤。
战争结束后,她开始致力于战争医疗系统的改革。
所以她需要去说服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告诉他们改革的必要性、紧迫性。
她就在自己的报告中,用了大量的数字转换。
在克里米亚战争的头7个月里,仅疾病造成的死亡率就超过了伦敦大瘟疫。
这里的“大瘟疫”是黑死病的委婉说法。
那是英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传染病之一,让英国人刻骨铭心。
而南丁格尔把克里米亚战争死亡率跟大瘟疫联系起来,这种方式可以叫做“情感池”。
情感池,就是一件人们已经有了比较强烈情感基础的事情。
如果你能把一个陌生数字跟这个情感池联系起来,就会唤起听众更强烈的情感共鸣。
南丁格尔在报告里多次用了情感池的策略。
比如,19世纪中期有一个让人们非常唏嘘的新闻,就是“伯肯黑德”号海难事件。
“伯肯黑德”号类似于“泰坦尼克”号,也是一艘大家觉得永远不会沉的船,却遭遇了海难。
船上400名士兵把妇女和儿童运到救生艇上,自己却因为救生艇不够,溺死了。
南丁格尔就说:我们听到“伯肯黑德”号上有400人死于救生艇准备不够这种疏忽,都很惋惜。
试想一下,每年我们本国军队中,都有1100名士兵,因为照料不够等本可以避免的原因死去了(接近于三次海难),我们是什么心情呢?
在她的报告中,像这样的触动情感的数字转换还有很多。
也因为她给出了这些非常有说服力的论据,后来,英国军队终于采纳了南丁格尔的建议,疾病数和死亡率都下降了,人均住院时间也减少了。
有位历史学家还写了一篇文章,叫《富有同情心的统计学家》,来纪念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的例子启发我们,想要用数字调动情感,最好能先去寻找那些已经存在的情感池。
而接下来,美国前总统艾森豪威尔的例子,则是提醒我们,如果能把一些富有情感的数字集中起来向听众输出,会产生强大的协同效应。
1953年,艾森豪威尔曾经发表过一个著名演讲,叫《和平的机会》。
我们从语言的角度,来分析一下他的数字转换技巧。
在这个演讲里,他说:“我们制造的每一支枪,派出的每一艘战舰,发射的每一枚火箭,说到底,都是对那些饥寒交迫、衣不蔽体之人的掠夺。”
接下来,围绕这个主题,他给出了一连串的数字转换,他说:“一架现代重型轰炸机的成本,等同于30多所现代化的学校;
它也是两座发电厂,每座可为6万人口的小镇供电;
它是两家证照齐全、设备完善的医院,也是一条50英里长的混凝土高速公路。
我们用50万蒲式耳小麦的钱换购一架战斗机,我们用能购买容纳超过8000人的新房的房款买下一艘驱逐舰……无论从任何理性的角度来看,这都根本算不上是一种生活方式。”
把一个数字,转换成了好几个能勾起人们情感的同类的意象,然后像连珠炮一样一起发射出来,反复去冲击人心。
他弹奏的不是一个“单一的情感音符”,而是“一部完整的协奏曲”,这能引发比任何单一元素都更加深刻、丰富的共鸣。
这个方法我们叫它“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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