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要给职工增添福利,自己生产蘑菇,只卖给内部员工。于是这项工作就需要安排人来做了。于是“我”和另一个女孩捡到了这个“大便宜”工作。副局长说我们这个工作是走关系才得来的,因为我们家和副局长家是上下楼邻居。而另一个女孩的父亲是老干部,为了照顾老干部的子女,所以也安排她来了。
我们俩一起站在副局长办公室里,等她给我们“任命”工作职务。副局长一会儿用手指指我,一会儿又用手指指她,看谁来做这个项目负责人更合适。
最终,他轮指了半天,还是确定在了她的身上。她长我两岁,个子比我矮半头,人其实就是个机灵鬼样。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只会干活的土包子一个。最终的这个决定让我心里当然有些不舒服,但我也仅仅是憋着那个不情愿,没敢讲出来什么。
回到家,我给老妈讲了这事,老妈讲我,就是傻大个儿一个,没出息的一个人。
我十九岁,她二十一岁。我就这么安慰自己,只因为她比我大些,所以我就听她的话吧。
开工了,首先要跟着老教授学习培育种子,老教授是单位请来的指导专家,他家离我们单位并不算远。所以我俩每天上班后骑着单车十几分钟也就能从单位跑到他家里了。最初几天我俩一块儿去,后来就是她叫我一个人去,我一个人又跑了大概半个月样子,去学习如何培育实验菌。后来到了把种子放入植物里时,就是老教授跑单位里来指导我们了。
每次老教授到来,她总是指挥我给老教授端茶倒水,她站在一边儿跟老教授聊天。我老不满意,也不能讲啥不愉快。就俩人的活,干得不开心又能给谁讲去。她其实也能看出来我有不愉快,但她更加脸色不好看,说话更加的趾高气昂,不让我有反驳的时候。
我们磕磕绊绊地一起合作了差不多一年,期间有过多少次吵嘴,多少次不愉快,而每天的每天,我还是乖乖地听话,完成她交给的任务。因为她是我的领导。她很多时候就站在一边看我干活,看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者看到有人来看我们干活了,她才拿起工具与我一起做。而那时她的力气总是很大,速度也总是很快,好像那么多活都是她一人干出来的,而我是偷懒的那个一样。
到了后面种植期,要拌料,要翻搅,一车一车的料堆在屋子里,要上蒸锅蒸熟,再把它们一份一份地装进袋子,整天要累个半死。非常的花力气。
这哪里是什么“走后门”的事,就是看着我们都老实人里的。也不是看她什么老干部身份的父亲,其实她父亲在单位里一点也不讨好,就是个大家都讨厌的见他就远远躲开他的家伙。她母亲早走了,就她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所以她是很要强的一个女孩。我们家与副局长家是邻居,也是给副局长家经常免费打杂活的邻居,所以他是了解我们家的小孩的。
我们就在这种环境里合作着,终于到了蘑菇成熟期,要开始售卖了。抛开成本费,我俩的工资,余下的是售卖蘑菇给出的价格。职工们都开开心心地吃上放心新鲜蘑菇了,但那个价格卖得并不高,最后也仅是与付出的成本扯平了。
到了年底,老妈说亲戚家那边厂里招人,问我要不要去,可以成为正式职工,有福利保障的。我尽管并不想进厂当工人,但想想这个工作这么辛苦,每天受累不说,还得受她的气,我是再也不想做。于是答应了进厂。
其实这是一种逃避的选择,没有学会当下解决问题,那么我将带着这些问题一直走下去,走过很长的路,甚至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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