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在十字路口,戴着一顶迷彩帽子。天已经过了黄昏,车灯各开各的,像秋天里玉米地里的萤火虫一样,公交车的方格楞的外形,囤在地上,两灯放光,向北,小轿车也放光向着东,车夫就在东北角。光都敛了过来,车夫用帽檐把聚来的光撇了回去。有时候半拉街并排卧着公交车,公交车旁边依着小轿车,有时候小轿车并着膀子排队抵着大个子的公交车。眼下只有红绿灯是个裁判。向东的向北的走开又来一波,车夫放放脖子往别的地方看看。身后两个年轻人正在谈着事情,男孩胖胖帅帅,要说帅就是头发很帅,人白白的很憨厚。表达着自己的逻辑,连声调传播起来都严丝合缝。女孩就扎下单车坐在了他的电驴子上。
车夫一直自然的脖子变得坚硬起来,左寻寻右看看。坐正了又等一会,车梁上挂着一个黄黄的面饼,袋子上起了一层薄雾。车夫不能再等了,手握着车把又左右看看,把方向调向南,带着最后一股期待和面饼子缓缓压着斑马线往前走。两只脚划拉在地上,好及时刹住车,以便临时载上客。他慢慢的远去,消失在南边逆行的人流里。这一对年轻的男女早就失踪了。红绿灯几番变化后。这个路口又过来一辆电动车和车夫。他像打鱼一样快速的游弋在这一小片地方,前后左右寻睃着向斜前方出溜了过去,在等红灯的人疙瘩里喊着“摩的、摩的...”迅速像竹篮打水一样消失了。
天黑透了,只有那个年轻胖小子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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