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继续阴着,持续四天了。院子里的石板湿湿的,泥土也湿湿的,倒是桂花树绿得发亮。
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草,也绿得忘记了自我的渺小。
它真是渺小!在我蹲下来几近贴着地面看它时,就两片小小的叶。如果不是因了那点点的绿,在一片灰色一片土色中的绿,谁知道它的存在。
但它很快就会让你知道它的存在。不要几天,泥土里的石缝里的这个不起眼的生命,就会连成片,根须直直地长长地毫不拐弯地插进地下。如果在土地里,它的根它的茎全都抱成团,地毯式地在地上和地下同步扩张,蚕食每一个空隙。你要想把它铲了,就得整个地掀开一层泥土,不错,整个地!
几天前,趁着阳光好,我动手把整块地上的这种草铲除。我以为可以用小铲,一棵一棵地铲,哪知道根本就没有棵,是片,是整片整片。它的根部,全都连在一起,由白色的须密密地缠在一起,单看,都细得没法分彼此,但可怕的就是,它们根本就不分彼此。
你若把它们铲起来,就要连泥土一起铲,一块一块地掀起来,让太阳晒,让它慢慢枯萎。
整块地,除了零星的几棵荠菜挤在这野草中,再也没有其他植物。
等它长成这般气势,你不能不怀疑,人类一贯定义的强者是不是有待重新审视。
我绝对没有撒下过它的种子,它是自己从枯草败叶中孕育出的生命。
石缝里的,几天前就已经拔干净了,这几日,竟又出了新的。
真是野草拔不尽,春风吹又生。再不容易生长,它也削尖了脑袋往上钻。
卑微,是别人的眼光,在它,可能正欢欣雀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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