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死了,我已不再热爱这片土地了。
当兵和当老师,从来都没有在高三的我心中留下任何念头,一边是我的爸爸,一边是我的妈妈,而那时的我一心只想离开家,活得和他们都不一样。家在我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有饭吃,有床住,然而,家从来不是一个让我的心灵休息的地方,从来不是。
倒是学校给了我许多心灵的平静,每天可以和同桌侃大山,和前后左右桌嬉笑打闹,也可以和金世峰聊聊人生,还可以打打篮球,实在无聊了就做做卷子,每天生活也是有滋有味。我语文底子好,又是课上互动型学生,深得老师们喜欢,只要不做大死,老师都不会很在意。有时偷个懒啊,上课偷吃个雪糕啦,自习课听歌啦,课本没带,卷子没带啥的,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喜欢收拾书桌,对于高三指数倍增长的试卷和练习册毫无招架能力,只能团在一起,塞到书桌里,塞不进去的,就任凭它们散落在书桌上,还有一些塞在鼓鼓囊囊的书包里。
学校里是有规矩,可是比我家里的规矩要少太多了,相反的,快乐要多好多倍,朋友要多好多倍。所以,我喜欢上学,周末也愿意泡在学校里,我跟爸爸妈妈说上学去啦,他们也很高兴,于是两全其美啦。从家门里出来总是让我浑身轻松,回家的脚步就会无比沉重,现在也是这样。我骑着越野自行车,飞一样地奔到了学校,有时耳朵上挂着耳麦,耳麦里面是林肯公园,“one thing,I dont know why”。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生在这里,我要承受这么多的折磨,为什么学习不好的孩子也可以很快乐,我什么时候可以天天都很快乐。然而从来都没有答案,生活不言不语,从来只会推着你走过去,迎头撞上什么了,你自己承受着。
所以朋友对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我活在坚硬的外壳之下,给人看到的总是自信而又快乐的我,我的朋友,是能看到我的伤疤的人。
我偷着跑回了延吉,喝多了吐在白玉串城,李鑫给我送回了老舅家。白帆见我啥也没有给我一个旅行箱。陈伟则是陪我从小玩到大,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是形影不离。金世峰总是能给我平静的力量,我俩臭味相投,总是能找到共同的爱好。
我爸爸总说我们总是“抱团取暖”,现在想想,并不是这样,我才是个冰冷的深渊,我贪婪地从他们身上汲取温暖,我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他们做过什么,他们总是那样友善且宽容,连脸红脖子粗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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