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江南诗/文
光荫似箭,转眼,小灰已来大半年。江南五月,才入仲春,长青山上,桃树已落花结果,大片大片的桃叶簇簇拥拥,把树簇拥成绿油油的伞。山坡上,平地里,草儿茂盛,拚命地疯长。生命力最旺盛是槐树,高大的躯干,新抽的绿叶,一小片一小片,连成一大幅一大幅,从树顶上披挂下来,最难遮掩的是那一串串白色的槐花,从叶片间,枝杈边,热热闹闹地挂下来,一小串一小串,碰在一起就变成一大串一大串,远远看去,犹如满树的白色葡萄,花儿飞扬落下,宛如飘落的雪花。槐花可食,有甜味,是孩子们的所爱,也是小灰的所爱。空气暖暖,带一丝莫名燥动,令人感到有一种难耐的生命力在涌动。最烦的是下半夜,那猫悠长、撕裂的叫声,划破宁静的梦。奶奶总是拍打床头,以驱赶猫,其实猫在楼上屋顶上,奶奶的驱赶是徒劳。这时,奶奶总是很不满地抱怨:叫花啊,叫花啊,叫个鬼哦,有本事找只公猫嘛!
这个季节,小灰是最幸福的,放牧小灰是省力的。到处都是嫩嫩的新绿,尽是小灰爱吃的。小灰明显长大了,体重有四十多斤,肚子吃得成天圆鼓鼓的,皮毛光溜溜富有光泽,更明显的是发育良好的乳房,两个奶头明显的奶袋丰硕地挂在两后腿间。小灰俨然是大姑娘了。
这两天,我却心情沉重,我猜疑小灰是不是病了?那么好的草,它吃得很敷衍,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就是对我的亲昵,也是象吃草一样敷衍,在山上,总时不时向远方“唛—”地一声长叫,无精打采,一连好几天都这样,连毛色都不那光亮了,且不见好转,愈来愈重,特别是叫唤,越来越厉害,山上叫,回家也叫,白天叫,晚上也叫。我终于忍不住把情况跟奶奶说,问奶奶:要不要叫兽医来给小灰看看?奶奶说:看什么兽医,它没病,它长大了,要找老公了,这是在叫花,我早就看出来了。我说:那怎么办?奶奶说:很简单啊,找头公羊“负”一下就好了。我问奶奶:“负”是什么啊?怎么“负”啊?奶奶说:“负”,畜牲就是爬背;只要是畜牲,叫花期间,公母见了,都会的。冬天清晨起来,我见过街上的狗在爬背,奶奶的话,我大致明白。
小灰叫唤,是对爱情的渴望。令我为难的是,长青山是县城中的一座山,周边都是居民,没有农户,整座长青山,除了小灰,找不到第二只羊。正在我发愁时,早晨,同学俞告诉我说:斗山上有公羊。我问:你怎么知道?他说:我放学每天都要走那儿过。山上有大山羊,白色的。我说:公的母的?他说:公的。我说:你怎么知道是公的?他说:我看它下巴长有山羊胡。
我相信俞的话是真的。我们开启了小灰的寻爱之旅。下午上完课,4点多,我牵着小灰在俞的陪同下,向斗山进发。斗山是长青山对面的一座山,山体比长青山平坦,坡缓,路好走,一路上,小灰似乎知道我们带它去干什么,它紧跟我们步伐,低头走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斗山,找到了那头公羊。这是一只很漂亮的公羊,体大,估计有六七十斤,一身纯白,无杂色,两只羊角大而立翘,威风凛凛,下巴一撮山羊胡,频添雄性风采。小灰在距公羊五步地方站住,低头吃草,我见它不时用眼睛瞄公羊。遗憾的是,公羊居然不看小灰。我的公主怎能受这样的委曲?我把小灰轻轻往公羊身边牵,令人气愤的是,我牵近一点,公羊就离开一点,再靠近一点,公羊再离开一点,就是不沾小灰。这公羊太傲气了,小灰太委曲了。今天这事一定要办成。俞抓住公羊的两只角,往小灰身上拉,我在后面推着公羊的屁股,把它往小灰身上推。强扭的瓜不甜啊,这公羊不仅不上小灰身,还发怒,与我和俞展开生死搏斗,它使劲将头一摇,让羊角摆脱俞的双手,后退两步,然后朝俞冲去,俞急忙闪躲过,它一怒,又朝我冲来,我没反应过来,人被它头撞翻跌倒在地,它退后两步,当它要用角向我叼来时,我仰见,一只大人的手出现在空中,一把抓住公羊的角,“大白”一声喊,公羊停住了脚步,我化险为夷。
来人是公羊的主人,个不高,腿跛,其貌不扬,但人随和。他说:你们想“负”羊?显然,他已看到刚才一幕。俞问:大白干吗不碰母羊?跛腿听了哈哈哈、哈哈哈好一阵笑,好不容易止住笑说:大白嘛,是太监。是什么?太监。我疑惑地再问。跛腿说:是的。我把大白阉了,让它多长肉。
呜呼,小灰的爱情多不幸,第一次见面,遇到的竞是人妖。人妖好看,不中用。
见我和俞很沮丧,跛腿说,你这母羊叫花了,正好受孕,你到其他地方找一找公羊吧。
小灰的初恋,失败的很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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