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来以后,就迫不及待开始从百度、知乎搜索小河,为昨天的这个发现兴奋不已。
昨天和猫sir一起去了乐空间,参加了小河的“新年回响”,我其实对live house里的音乐没有很大的兴趣,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我总是有很强的跳脱感,好像我是一个远在天边的灵魂,在看着喧闹的一切。但是,昨天,我遇到的是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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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是一个拿着中阮的古怪的人,穿着蓝色花毛衣,传统的大跨腿裤,脱掉鞋子只剩一双黑袜子,腰间别着一个竹编袋子里面放着一根拉琴弦的弓,头顶上戴着黑色尖顶帽,花白的头发若隐若现。舞台边有一张字,日本字体写着“停云一重天,游响万人间”,背景是下午他们刚刚画上去的一幅抽象的色彩丰富的却并不喧闹的画。
他在台上用古怪的调子哼唱着我听不懂的词,像念经,像闽南传统民间的戏曲,像某种日本民乐,却一点都不乖张,不古怪,听着听着,更像某种音乐诞生之初,人们莫名哼唱起来的声音。
他像日本电影里,乡野间飘荡的一朵调皮的小云朵,让我想把他安放在武政谅的画上。他没有要去的地方,只是快乐地飘来飘去。在晴空万里之下,他飘过了这片田野,爬上了这个山坡,又从山坡上下去。
人们很自然地上去坐在舞台上,坐在他背后。我想那有他团队的人,也有他的乐迷,他们跟着哼唱、合音、敲击、拉手风琴、拍着铃鼓,甚至有孩子在非常偶然却没有更适合的时机,叫了一声“妈妈!”
像日本民间的某个不知名的民间庆典,大家一边进行着手中的活,一脸恬淡地一起咏唱某一段早已被人们忘记的历史。
我以为一位音乐人有很大可能,并不愿意让自己的音乐被打扰,他却允许一切声音的加入。他抓住了某种声音的规律,或者说,是灵魂,就像一条小河肆意地流淌着,河岸边的石头、小草,河里的小鱼虾米,自然而然地跟着流走了。我想,就算是一个没有任何音乐造诣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在某些时间点发出一个声音,无比自然。
我就这样被卷走了,忍不住一定要掏出本子,用笔尖摩挲的声音记录下我的感受,就连点亮手机的屏幕都觉得维和。
在这样的音乐下,我和猫sir碰了一杯,两个纤细的啤酒瓶脖颈,摩挲而过,拉扯出一条纤细的看不见的,可以称之为精神的东西。
有人说:“听了小河,才知道以前听的民谣都是狗屎。”
有人说:“他会把一首歌唱到三十分钟,也会只唱个三分钟,听完后你可能还会有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的感觉。他同一首歌唱一百遍,你会有一百种不一样的感觉,并且你还会觉得‘卧槽!这牛逼!’”
有人说:“人会遇到一条河,一条必须要越过去的河,小河越过去了,一身泥淖,我们站在对岸嘲笑他狼狈的样子,小河却不以为意——别看我一身泥淖,但我已经越过来了,你们别笑,大家迟早要过来的。十分潇洒,特别潇洒。”
他的音乐,打破了舞台上的歌手和观众之间的“第四面墙”,所有人,所有声音都在那一首歌里,把这些歌录下来,才成了一张专辑。我把那张专辑带回家,因为虽然我没有贡献什么声音,但是,我也在那张专辑里。
2009年,小河诞生了“音乐肖像”的念头,为12个陌生人写了12首歌曲,完成了词曲创作的初稿及录音。小河给它们取名为《十二幅音乐肖像》。这么温柔的想法,只有这么温柔的他。
我抄下了一首歌的歌词,歌名叫《森林里的一棵树》:“森林里的一棵树,有叶子有花有果实,鸟儿来觅食,蜂儿来筑巢,小松鼠在叶子下睡觉,清晨,黄昏,刮风,下雨。森林里的一棵树啊,不需要知道他自己是一棵树。森林里的一棵树啊,不需要知道他自己是一棵树。”
我甚至不敢去搜他的歌,因为我觉得小河的音乐是活的,只在他一个人身上。录音棚录下来的,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碎片。
他的音乐充满了实验性,就像回响、音乐肖像。但是我觉得“实验”两个字,配不上他对待音乐的那颗温柔的心。而且“实验”两个字,太新,他的音乐好古好古,他只是抓住了音乐之所以成为音乐的最原始的东西。
他说:“每一个声音都是一件乐器,演奏它们的是我们的心。”
我也想做那并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树的,森林里的一棵树。
DAY 17/ DAY 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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