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爷看银木飞身离去,刹那间无影无踪。
进屋后,看着易淮和祁艾的神情,她知道两个儿子此时,都在等着她讲讲药王坡的事。
易爷的师父乃是名贯江湖的药王坡妙手春秋,姓卓名春秋。当年拂妖与家人战乱逃难中走散,迷路药王坡。又累又饿昏倒在山里,被进山采药的卓春秋救起,把她背回药王坡医舍。九岁的拂妖无法说明籍贯住址,只道是姓易,并无名字。卓春秋便给她起名拂妖。
卓春秋当时已有一名弟子名叫秦智谋,十五岁拜在春秋门下,那时学医已有五年余,是他唯一的弟子。拂妖开始只是帮助抓药熬药,时间长了,师父发现她天资聪慧,而且一点就通。那时总是有人来求医哭诉,家中产妇因生产而亡,师父常常慨叹。师父渐渐地开始从中医入手,教拂妖医理,中药,汤剂方子等。因为从来没有女子行医先例,卓春秋就传授拂妖妇科病医理,待拂妖渐渐长大 ,开始传授她接生。但并未真正地收她为徒,也并未以师徒相称。
民间一直都是稳婆接生,俗称“老娘婆”。但是,那些老娘婆并不通医理,只是凭生产经验。所以民间婴儿成活率不高,皆按天命。一旦遇见难产,常常母子双双命丧黄泉。
师兄秦智谋不但跟师父学医,而且师父还教授他武功。但是师父并没有教拂妖武功,拂妖的基本防身术都是师兄教的,师兄还教了她神行术。
后来师兄接到家中信件,母亲病重,秦智谋便离开药王坡。师兄走后,拂妖自己侍奉师父,直到辞别下山,师父才领受了拂妖参拜,算是拜师,但告诫只许接生,不许行医。到后来穿过野狼坑,抱着易淮来到此地落脚,便有了易爷这个名号。
这几年,易爷也去过几次药王坡看望师父,见师父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求医问药之人不像早些年那样络绎不绝了。偶尔打听师兄讯息,常常是师父的一声叹息,不明所以。
易爷大概说了前后,当然没有说易淮的身世,她也说不明白易淮的所有事情,因为那段记忆被月光清洗了。
“张三儿,你说娘是不不能这么等着,应该连夜赶路去药王坡。”
易淮点点头,他手语道,“母亲,我们可以边赶路边等银木的消息,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其实易淮是能够凭空挪移的,但他在人间却不能轻易施展,特别是光天化日之下,恐惊扰世人。
三个人简单换了衣服,都是轻身打扮,易爷因为心急如焚,所以一马当先。易淮和祁艾跟在后面,易淮惊讶地发现,祁艾轻功速度精进不少,竟然能够跟住易爷的神行术。易淮在后面偷偷施力,用一股暗气托着娘俩,同步飞行。
这时收到银木传音, “启禀尊主,药王坡空无一人,妙手春秋不在。”
“可有疑点?”
“疑点就是太没有疑点了。”
易淮心中一凛,暗叹银木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说出如此精辟的语言。按着易爷的说法,师尊已经耄耋之年,他显然不会进山采药离开药王坡。易淮传音吩咐银木继续搜索,他看着前面急行的易爷,心想此时,还不能跟母亲说药王坡的事,一切,等到了地方随机应变。
再说银木,因为有海痕幻彩感应,它飞身来到坡后的一片矮灌木丛上空。这种灌木丛不仅低矮茂盛,而且枝杈上都长满尖刺,并且被藤萝裹住,连成一片。这样一来,别说进去,就是想看清楚都不容易。忽见丛中漆黑一团,银木一个直立俯冲,钻了进去。却是一个深洞,深不见底,漆黑一片。好在银木并不用视力分辨,下落的过程中,计算着深浅。其实洞并不深,只是黑得不同寻常。银木贴着墙壁,看着洞底。此时它惊异地确定那里坐着一个人。银木悬在那人胸前,却感到气息微弱却均匀,并未死去。再看那人的面容,五十左右,紧闭双眼,清瘦苍白。
银木急忙传音易淮,“尊主,发现一个五十左右男子。”
“五十左右?”易淮一听,并不是师尊,就拉住易爷,“药王坡发现五十左右男子。”
易爷一听满头雾水,“在哪发现的?”
“银木说,灌木丛中一黑洞。”
易爷自言自语道,灌木丛,那里是进不去人啊,不光是荆棘难走,就是因为里面无数暗洞,且深浅未知,所以没人进灌木丛,都传说那里吃人,但师父说,就是暗洞的缘故。
说话间,三人到了药王坡。这时银木已经立于檐下等候。
易爷跑进房里,一切依然,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正呆愣着,忽然听见院里脚步声,易爷往外一看,竟然愣住了。
“师妹。”那人惊喜道。
“师兄啊,怎么是你啊!”易爷激动地奔了过去。
“接到了师父的信条。”那师兄五十左右,灰袍飘飘,竟是仙风道骨。面色清瘦,眉间微笑,很是平和。
“师兄也接到师父的信条了?”易爷环视了一下四周,“可是,师父那么大年纪,不可能下山或者进山啊!”
“怎么?师父难道不在吗?”秦智谋惊呼道。
“我们已经寻遍,未见师父踪影。”易爷焦躁地说。
这时秦智谋看着易淮和祁艾说,“这两个孩子是?”
“啊,一着急忘了介绍,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快,见过师伯。”
秦智谋惊异地看着易淮和祁艾,见两人躬身施礼并未说话。
“师兄,两个孩子都不能说话。”
秦智谋更是惊讶地看着。
易淮和祁艾向他点点头。
银木此时悬在檐下,它从上方看着秦智谋,心中不免疑惑。此人身体散发奇异的味道,似香非香,似药非药。又一想,难道行医之人,也许就异于寻常也不一定。
大家又分头在药王坡附近搜寻,易爷和秦智谋先回医舍。易淮和祁艾带着银木来到灌木丛。易淮让祁艾在林外等候,他和银木进那深洞一探究竟。易淮收缩身形,一贯长虹直入洞里。
当易淮看见那盘坐之人,正欲端详,忽然银木惊呼道,“尊主,可闻到什么味道?”
“是与师伯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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