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作 | 老母亲

老  母  亲

文/北 鲁

最看不得夕阳里老母亲瘦弱的身影

最忍受不了冬夜里

母亲抚摩儿女的那双粗手

母亲是苦难里长出的一棵庄稼

深谙幸福来自土地与阳光

母亲以目光、谣曲和岁月

抚养她的儿女

她自己就依靠泪水与希望充饥

冬日里母亲整日凝视着冰窗花

祝福那些远行的谋生者

或摊开破旧的包袱，忧伤的心事

常常穿行在那些补丁之间

踩着农谚转过早春的山坡

母亲优美地挥动秫秸帘子

黄金的豆种就隆隆地滚过

冰雪未融的原野，并渐次

覆盖了母亲愿望的金秋

布谷声里，朴素的农具们

在母亲的爱抚下跃跃欲试

九九加一九，牛哞声中放下针线

母亲跟随着五谷们深入芒种

这是最动人的季节

母亲被春风梳理得异常温柔

老屋门前的瓜蔓豆角秧们

攀缘着母亲动人的心愿

一直爬到老秋。秋光里

母亲手搭凉棚默念她远方的儿子

母亲与老屋的青苔默默对语

田野的收获声让她转过身来

只有这时，她的儿女们

才真正明白，母亲最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