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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第一次

永远的第一次

作者: 张东本人 | 来源:发表于2017-09-28 11:57 被阅读0次

      我人生第一次冒险,始于十八岁那年,始于一个癫狂的梦想。那时候,我已经在报纸发表了十几篇作品,在当时的中学生圈里薄有名气。但,我的功课极烂,显然,即将来到的高考对我是绝望之旅。怎么办呢?我那颗不安分的心,开始畅想是否可以逆袭?恰巧,那个时候各个高校开始招收特长生,写作算不算?我不清楚,只是想试一试,管他呢,万一可以呢。于是,我不计后果的开始北京之行,目标北京大学。

                                  一

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人都不会做的傻事 ,可当年的我居然真的付诸现实。从想到到登上火车,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其中包括,借了一张高校学生证,从同学那里获得100元赞助,给家里留了一张纸条。

      那时候,去北京没有动车和高铁,是那种绿皮车,硬座,火车哐哐哐走了一夜,曙光乍现的时候,北京到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到北京。站在老北京站辽阔的广场上,晨风吹过,我突然有了胆怯,腹中饥火中烧,我才想起,光忙着激动了,从决定出发到现在,我水米未进。摸摸口袋里薄薄的钞票 ,我绕过了,一个个让我垂涎三尺的食摊,学着四不像的京腔,打问着去北大的路线。

                                  二

      当我真的站在北京大学门口的时候,我彻底懵了,这么大啊,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荒诞。可是,来也来了,那就闯闯?校园那么大,我完全是闭着眼睛瞎转悠,也不知怎的到了一栋陈旧的小楼前,探头探脑,看到一个身量不高的胖子,正从水房出来,唇边还有牙膏的残沫,他看着我很和气的问我,同学你找谁?我嗫嚅了半天,好容易说明了来意 ,他笑了,笑的肆无忌惮,说,同学您胆真肥啊。还没吃饭吧 来到我屋了坐坐。

                          三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胖子说,我叫彭勃,学地球物理的,这是我们系学生会办公室,估计你也没地方去,你乐意呢,就住这,至于你的那份想法,我估计基本没戏,不过既然来了,试一试也好。

      那天的场景,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无数次重放。那样的热忱和侠义,注定只会发生在八十年代,那时的人心眼瓷实,那时的年轻人都喜欢追逐梦想,没有物质生活的羁绊,再幼稚的想法,再乌托邦的构想都会得到包容和鼓励。那时候高明骏的歌声——我要飞的更高,嘹亮在着我们所有人的耳旁,燃烧着我们所有人青春的火热。

                                四

      这么多年了,我试图打听过彭勃的消息,想当面对他说一声谢谢,可惜我的记忆很浅,包括他名字我都是记得同音字。这个谢字估计是永远无法实践的奢望。但,有一个人我记得柴庆丰。他是彭勃的同学,在我离开北京的前一天,他留了一张纸条,邀请我聊天。他是内蒙人,长发,戴着眼镜,消瘦的脸庞,有着诗人般的气质。他对我说,你的事我听说了,挺好,起码你敢想敢干,有这份勇气,难得。人不轻狂枉少年。回去好好念书,上不上北大没关系,只要努力你会有出息的。多年后,当我在报纸上看到柴庆丰被无赖打死的消息时,心底无限哀伤,我知道,我们此生无缘再见了,我知道,我也再无机会和他聊聊我的现在。当北京被长长的铁轨甩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一些温馨的画面,和彭勃同学们的夜谈,年轻学子们对我殷切的鼓励.......

        我一直认为,我们每一个人的发展轨迹,性格的养成,工作风格的范式,都脱胎于年轻时候的某个事件,某个触动。十八岁这年的北京之行,注定我的个性我的人生充满了冒险的基因,注定我以后的日子敢于不按常理出牌。

                              五

      读法律专科的那几年,功课不忙,时间宽裕,就想着找点事情填空。好友间打趣,有种你兼职个经理做做。我天性耐不住激将,正好手边有个广告柳北大槐树旁一家商店招收经理助理,我指着报纸对好友说,信不信,我拿下。我就这样冲过去,一番表白,居然成了。说是助理,其实不过是销售员,那是一家做日用化妆品的公司,我每天的任务是,拿着样品在柳巷商业区各家商厦转悠,挨着柜台推销,铺货收款,量不大,所以也不需要合同,谁家要货,打个条,月底结款。我运气不错,基本上没有遇到拖欠。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商业和营销。可以说,我以后对商业的敏感和营销理念的形成,肇始于此。有过这样的经历,现在多大的谈判场面我都不惧怕。再难,难得过我一家家和各色人等一瓶一瓶卖化妆品吗?要知道,小钱难赚啊。

                            六

      在报社工作的时候,我习性依然。我有段时间负责跑人大的报道。一次,开会结束后,回家买菜,看着市场中司空见惯的小工,思考着那天会议的主题——贯彻落实工会法,换做其他人,也就是一条简讯,事实上我也预备这样做。但,我总觉得似乎可以再做多一点。回家吃完午饭,我怎么也躺不住,猛然间突发奇想,为何不能做一次记者专题调查,我信,用工问题弊端丛生,尤其是童工。想到就做。我当天下午跑到省人大,找到时任省人大副主任兼工会主席姚新章的秘书小赵,大家是熟人,说话没顾忌,小赵也是一热血青年,听我一说,压根没犹豫,领我直接面见姚主任,说真心话,越是身居高位的领导越平易近人,姚主任丝毫没觉得我冒昧,很仔细的听了我的想法,对我说,你回去给活动起个名字,明天去省工会找我。回到报社,我压抑着激动难耐的心情,在前辈宏亮兄的指点下,想出了名目。我记得,第二天,在省工会,急着去省委开会的姚主任,在山西日报空白处,挥手写下了我起的活动主题——山晋工会法纵深行一行大字。直到这个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的一个念头居然会变为现实。这场活动持续了一个月,参与媒体众多,打击了一批非法用工企业,解决不少企业的工人待遇,受到了全国人大全国总工会的表扬。说来好笑,姚主任其实没有记住我是谁,只是答谢媒体的时候说,你那个记者不错......尽管无名,但我依然很自豪,起码让我有撼动历史的自信。

                              七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很信这句老话。上天是很公平。哀伤的时候一定要明白,我们不会收获所有的泪水,擦干双目是为了更好的看清生活。得意的时候要知道我们不会拥抱所有的先鲜花,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们不过是做好了我们擅长的事情。

        所以,要学会和生活谈一场恋爱,一场爱过就好的恋爱。轰轰烈烈的走一遭。尽情尽心尽性,便够了。至于人前人后 ,功过是非,得到与失去,荣辱与落寞,那是我们老去的时候,与朋辈与儿孙笑谈的谈资。告慰自己一生的总结。

      现在时光大好,我依然再前行,我的血液中,依然流淌着敢打敢拼的热血。我非廉颇,但,依旧能吃得好几碗干饭,依旧时刻准备着冲锋,向前进,向所有我没有机会挑战的事情前进。我这样的人,注定相信境由心造,命运永远把握在我手中,我注定不信事已至此这个词,我喜欢说,来,让我们试一试,喜欢在撞墙后,换个姿势再来一遍,不信撞不出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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