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位南方的美女姐姐说,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至于为什么南北方小年要相隔一天呢,她说,我妈是这么解释的,那灶王爷从北走到南怎么不还得一天啊?
我忍不住笑了,这睿智幽默的老太太!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虽然山还没有朗润起来,水还没有涨起来,太阳的脸还没有红起来,可是,空气里却真的有温暖的气息了,迎面而来的风里,裹挟着些许柔软的感觉了,不再像冰天雪地时候那么生硬而寒冷。偶尔见到一些售卖中国结、吉祥物等喜庆的过年用品的,喜庆的福字,对联,让人感觉有些过年的气氛了。
说起过年,好像很多人尤其是年长一些的,都有同感,都觉得现在过年,年味远不如过去那么浓厚了。都很怀念以前在农村过年时那种浓浓的年味,的确值得咀嚼品味,令人留恋,令人津津乐道。
记忆里,时光的脚步刚踏进腊月的门槛,村庄里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年味就悄然而至了。因为物质匮乏,那时过年几乎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准备。母亲们早早地就开始烙准备过年的煎饼,几乎每家都要烙上一大缸煎饼,以备过年及年后农忙时食用。我老家的玉米煎饼,可以存放很长时间不变质,其间的辛苦和忙碌不必赘述,不懂生活艰辛的小孩子只管开心地玩耍,母亲还要见缝插针地准备小孩子过年要穿的新鞋子,从开始剪鞋样,纳鞋底,做鞋帮,到鞋子完工,试新鞋,小孩子的心里每天都充满了对新年的期待。
集市上开始渐渐地热闹起来,各种瓜果蔬菜,平日里很少能吃到的糖果及各种干果也多了起来。细心的母亲早早地就买好心仪的布料,送到村里巧手的裁缝那里,让大人孩子在过年时能穿上新衣服。一幅幅喜气洋洋的年画开始出现在各个大大小小的摊点,买回家的年画总要忍不住先展开来看个几回。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各色年货被人们带回家去,简直就是一首年味十足的交响诗,一副充满喜悦的画!大人孩子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脸上都带着盈盈的喜气,有的小手里还举着一支舍不得吃的糖葫芦,见到熟识的乡人,互相亲切地打着招呼,年味也散发到了大街小巷。
那时候,对于小孩子来说,又盼又怕的,是看杀猪。杀年猪,应该是个标志性的年味特征,辛勤劳作了一年的人们,是时候好好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和馋嘴的孩子们了!杀猪的场地一定很宽敞,还要摆开一定的阵势。帮忙的人多,围着看热闹的孩子也多,所以气氛总是很足。杀猪的声音,褪猪毛的腾腾热气,以及围观的小孩子的惊叹声,在数九寒天烘托出来的热闹氛围,整个村子里都是浓浓的年味!那段时间,村子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种声音,有时甚至是此起彼伏。胆小的我常常捂着耳朵不敢听猪的叫声,不敢看却又想看那场景。我们知道,这样的场景就代表着新年已经不远了。
年味真正浓起来的时候,应该是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要郑重其事地辞灶,虔诚地祈祷这“一家之主”能够“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从这天开始,家家户户都要清扫尘土垃圾,家中的衣物、各种用品洗涮一新,角角落落都要清理,要干净整洁地过大年。蒸馒头,做豆腐,杀公鸡,冷肉冻,炸丸子,写对联,有巧手的母亲还会用红纸剪出窗花来,水缸里挑满水,面缸里盛满煎饼和馒头,院子里有足够的蔬菜,有足够的木柴和烧火炉的煤炭,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了。
直到年三十的下午,对联和福字贴起来了,井泉水旺,身体健康,鱼肉满橱,六畜兴旺,出门见喜,一切代表祝福和希望的美好都贴好了,精心准备的菜肴上桌了,一家人坐下来吃团圆饭了,这年才算是圆满地忙完了。小孩子兴高采烈地出去玩耍,手里拿着一把能冒出火花的“滴滴筋”,听着村庄里辞旧迎新的喜庆的鞭炮声,吃着美味可口的水饺,心里是欣喜也是满足。
对以前的孩子来说,过年是向往,向往着有好吃的好玩的,能穿新衣服,还要长一岁,过了年跟着父母去亲戚家,能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对于现代人而言,过年就是放假而已,除了贴对联和福字有点过年的感觉,孩子们对于过年,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新衣服随时可以买,各种美食随时可以吃到,似乎再没有什么令人惊喜和愉快的事情了,年味的确一年比一年淡了。自己曾经亲历的难忘的过大年的情景、气氛、年味正在渐渐消逝,过去在乡村过年的欢乐情景和气氛,已随着时光的脚步渐行渐远。
留在记忆里的年味,就像一瓶陈年老酒,不但浓香,而且持久。虽然那个年代物质匮乏,但是年味早早就会来到,而且年味很浓很浓,浓得就像母亲烙的煎饼蒸的馒头做的饭菜的香味,长长久久地留在记忆里,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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