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来时胖顿顿的,像个男孩,老爸不无远虑瞅着我说“女孩子的身形应该要健美嘛”于是金口一开取名“健”字.
正如老爸所料,我日后果然身无二两肉,瘦如竹竿,名字寓意如此,却偏与另一“Jian”字同音,在日后便成了吵架时被姐姐挂在嘴上的口头禅
我从小嘴笨,不会和人吵架,脏字说不出口。上学前我是同街的孩子王,长发齐腰的班主任视我为掌上宝,一年后新老师如走马换灯,无邪的童心开始模仿成人的相处之道,领悟力强的风头渐露,即使见风使舵也用的得心应手,我在这方面的天赋明显拙劣一等,还是停留在小孩子式幼稚的打打闹闹,在家里情形也如出一辙,喜欢或生气都会拿手用力的拍打对方,并未了解语言使用的妙处所在,肢体语言的频繁使用使得表兄妹之间普遍流行用我的名字开玩笑,我偶尔受到打击,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对这个名字有些抵触,过后依旧活蹦乱跳。
比起别人家的那些乖乖女,我们家的两个似乎天生更加好动。
我小时候喜欢爬树,容易被人怂恿,跟着大伙翻墙到隔壁玫瑰园偷摘玫瑰花,和邻居两个孩子从别班破洞的木门爬进去捣乱,逃离时放一朵槐花,在黑板上留言“槐花又来了”。我的恶作剧也就仅限于此的小儿科,我那更厉害的姐姐谋略高我一筹,4,5岁时为报外婆邻居的戏弄之仇,她教唆表姐把对方院里凉的衣服统统拉进了洗衣盆,酱油醋盐巴撒上面,邻居来外婆家告黑状,躲在床底下表姐还踢倒了外婆那瓶珍贵的香麻油。
这是我的童年
第二个名字源于一个梦,那时国内热播83版的《射雕英雄传》,射雕是所有60,70,80后的 共同记忆。放时万人空巷,翁美玲成了大众瞩目的万人迷。
小卖铺的柜台上放着个24寸的彩色电视机,小板凳上大人排排坐,小孩挤成堆站旁边,,生意顿时好的不得了,店主人嘴里叼着烟,眼睛一边盯着荧屏片刻不离,高声招呼着手里还揣着钱,晚了拎着钱袋回家数一数,一晚上能多卖多少瓶冰峰汽水香烟口香糖。
电视看多了,做梦也会梦到,我便暗自给自己取了个穷妖式名字“梦玲”,说暗自就是只有自己知道,并立下志愿为此生挚爱
这是我第一个精神寄托,在多少个有月亮的夜晚我曾因为白天贪玩没有完成作业郑重其事的的向着天空祷告,祈祷自己偶像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第二天不被老师发现,并在侥幸逃过一劫后在心里千恩万谢
这段时光横穿了我的少年时代
美像鹤鸟一般高声啼叫,那声音使天地一振,但旋即消失
-------- 三岛由纪夫
在我二十一岁那年,一个迎春花开的季节迎来了我生命中第一段恋情,一个高大英俊,如太阳般热情洋溢阳光灿烂的男孩
同间公司做工,公司明文规定员工间不可以谈恋爱,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是不被祝福的,然而冷冰冰的条规阻挡不了如火般青春燃烧的热情,我还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我那时很喜欢听他说话,如珠落玉盘声音磁力十足,一次在办公室聊天时我临时起念,随口问他,我的五行好像缺木,你帮我重取个名吧。说好像是因为那时自己也不确定。
他沉思两秒抬头说“就叫润萌吧,并解释道“水能生木,润萌有滋润萌发的意思,萌的草字头通木”
他曾是国内某著名学府全校智商测验第一名,他的聪明睿智经常让我惊讶的瞠目结舌。他取的名字我自然奉为上品。
这便是我的第三个名字的来源,它随着那段感情的跌宕起伏穿插在我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
几米说:爱情最好不要顺其自然,陪伴和懂得,有时比爱情更加重要
张爱玲说: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这里最不缺青春了
出国以后命途多舛,一个懂易经的道士认真帮我算过之后才知道,我的五行不是缺一个,是缺三个,用行话说,我这属于特殊命格。
周易风水篇讲究用名字补命,于是我便有了现在的名字,和以往不同,我这次认认真真的在身份证上改了大名,新加坡改名字很简单,到律师行出个证明,就20分钟。
其实理性的讲我并不太相信一个名字能对人的命运有多大影响,改名的初衷多是源于内心对旧名的一些不满,然而风水理论作为人们想努力美好生活的一种尝试却仍然值得肯定。
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万物无不遵循熵增定律,即一切由有序到无序,衰亡,毁灭。基于这个定律,我们如恒河沙般生命,在浩瀚宇宙更如白驹过隙,而人们害怕衰亡,不断努力创造试图挽留,不是步履匆匆就是忧心忡忡。所有创造,包括语言,风水,秩序结构等都是一种反熵产物。然而该来的总有一天还是会来.面对宇宙衰亡最终结果无一能幸免。
鲁迅先生谈醉虾:“面对死亡时,到底是清醒面对好呢还是醉醺醺的比较好呢?”
这句话可以引申来讲,我们面对人生即面而来的各种衰亡,到底是清醒些好呢还是迷迷糊糊的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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