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爱喝水了。喜欢喝各种牛奶、酸奶、茶饮料、实在因为不健康,对不住自己,就泡一个茶包在杯里,如此这般才能骗自己喝得下水。
但这种时候是越喝越渴的,因为心里也清晰,根本不是为了解渴,纯是为了或酸或甜的滋味而已。
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读书、做作业必须放音乐,放什么无所谓,总归周边必须有声音陪着。
也许是某种奇妙的咒语,周遭一旦安静,心绪便纷乱起来。
有一天,我湖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早上醒来先背个单词让自己清醒,洗漱后又下楼练习口语,走去吃饭的路上听诗词录音背课文,吃饭时看电子书,吃过饭的休息时间也要写点练笔文字,睡前做运动,听一段听力......
一开始为自己的日程表骄傲不已,自以为利用时间是一把好手,在大学缓慢的气氛里自得许久。后来慢慢发觉,一切都很正确,但少了些许什么,好像意思水分不留,干燥得让人窒息。一切严丝合缝,一切完美无瑕,却少了其间的乍见之欢、回味的甘甜。
一切的启蒙从秋夜河里的月辉开始。看罢话剧,已经晚上七点有余,才忽然反应没吃晚饭。于是吃着一年前每个难得休息日时吃的切片面包。还是一样的两片面包而已,却发现远没有之前那么细软,也没有那么浓郁的麦香。
这是才恍然大悟,原来回甘的不是手里的面包或什么,而是从纸堆里拔出头来,仰望的春的云天,夏的繁枝,秋的日影,焦头烂额里宝贵的一瞬清欢。
所有的不快乐,原来也不是真的缺了什么,而是一心汲汲在口腹、耳目之欲里,乃至餍足过甚,丧失了敏锐的满足的能力了。
在这样一个步履匆匆,你争我赶的世界,走神和发呆是这样不合时宜,备受规导,乃至所有的空白要被填满,纯白要变得斑斓,清白要被夸耀和展览。所有人被包容进这个巨大的机体,在孤独的个体也是繁忙的旅人,没有一刻真的属于过自己。
今晚的月色真好。
窗帘还是别拉了。
我们“留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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