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壶龙井。”夏栀像往常一样点了店里的“热销商品”后,选了个位置坐下来沉思。
在茶端来的一瞬间,夏栀伸手去接,余光中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恍惚中夏栀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盯着那个身影发怔,感觉自己陷入了无边的幻觉当中。
洛熙……她怎么会在这里。脑海中的场面开始倒带,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两个人玩闹打斗中笑得抱在一起,体育课上偷偷溜去后上躲避打球再从口袋里掏出两根藏了大半天的棒棒糖,周末相约去影院你请我吃爆米花,我请你喝奶茶时的喜悦,还有在林洛熙葬礼上,那个哭到失声的自己。
这个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是她中学时代最深的伤口,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个女孩转身的瞬间,目光略过夏栀,没有一秒的停留,仿佛从不相识一般。
她搀扶着一位老太太走出茶馆,中途有说有笑,而夏栀的目光就直直地凝视着,直到她消失在茶馆的转角。
人死可以复生吗?当然不可以
夏栀再也没有心情喝茶了,她急迫地拨通了许诺的电话:“来茶馆见我。”
许诺就跟丢了魂儿一般游荡在长街上,接到夏栀的电话他什么也没问,“嗯”了一声之后,机械化地往茶馆方向走去。
他满脑子都是乔远刚刚冰冷的眼神和刺骨的话语,根本没心思喝夏栀给她斟的茶。
“许诺,刚刚发生一件怪事。”因为在大厅,夏栀只能把声音压低了说。
“哦。”许诺全身包裹着,帽檐下漏出的两只眼睛空洞无比,没有丝毫的光彩。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哥是不是不想认你,你正伤心着,可麻烦你振作点,我总觉得一切还没有结束!”夏栀边压低声音说边拿手拧了许诺的大腿。
“哎呀!痛,痛。”许诺皱眉,把腿往回缩。
“注意力集中点没有,现在听我说。”夏栀的表情和语气仿佛是家长在管小孩。
“嗯,知道了。”许诺先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接着把耳朵凑近了一点。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夏栀压低声音说道。“我总觉得有蹊跷。”
“而且我之前捡到过一张照片,当时我只当是啥什么玄幻小说的设定,现在我怀疑我们就在设定当中。”夏栀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整个过程中,许诺的目光逐渐又涣散状态汇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我们……”他欲言又止。
萧川将照片从墙上取下,叠成一摞,长舒一口气。这个黑暗的屋子,没有电灯,没有一点点可以照明的东西,那个包裹着夏安的胶囊,被孤零零地停放在冰冷的台球桌上。
这个屋子,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匹配,不论是曾经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十分不相配。穿上古装的萧川,仙气飘飘的长袍下,自带一种亲切又疏离的清冷感,而现代装束下的萧川,将古典的秀美完全融入当代的洋气感中,少了几分冷感,也多了几分精致。
淡淡的樱桃红是他的本色,而可塑性极强的风格又决定了他五彩缤纷的一面,冷感与甜感在不同比例下调和可以造就千万种不同的角色。完美的五官,完美的骨骼比例,完美的体态,千变万化的气质,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
只是那个房子,虽然干净整洁,但阴暗压抑,怎么看也不像是萧川会呆的地方。
一切收拾妥当后,萧川用座机拨通了许诺的电话“我想单独见你一面。”
2021年7月11日下午2点20分,指针停止了,小到一根头发丝,大到整个宇宙,都无一幸免地被定格。
老板发怒甩出去的纸张飘在半空当中,孩子贪玩踢出界的皮球卡在马路中央;餐馆里热腾腾的火锅不再翻滚冒泡,游乐场中刺激又惊险的过山车绑着人倒挂在轨道上;大西洋卷起的巨浪悬浮于船只的上空,钦博拉索山的冰川正在距离地心最远的地方摇摇欲坠。
就像一部影片突然被按了暂停键,观察其中人物的神态,总免不了有一些滑稽的成分。时间暂停,熵增中断,多么纯粹的三维世界,长、宽、高,永恒不变的定格。
而那边的世界,人手一个口罩,三个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在书店经历着一场被安排后的偶遇。
控制黑月的那个人,也试图控制他们,自以为的成功,不过是连环计的一环罢了。
我们谁有可能是被人算计的傻子,但也可以成为算计他人的“上帝”,来来去去,都是博弈与较量。只不过最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个世界有破绽吗?当然有。
自从曼德拉效应这个词诞生,人类就在怀疑世界真实性的路上越走越远。群体记忆与事实不符,究竟是大家都记错了,还是我们的世界真的不一样了。
费尽心力去证明一样东西存在其实要比证明一样东西不存在简单许多,至于有些东西真的存不存在,只能说——我思故我在吧。
人活着,是需要带点唯心主义的。过于唯物的人看世界,就像一块朽木扔进一潭死水中,若世界上只有唯物主义者,那人类社会就将陷入万马齐喑的悲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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