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等等我!我使劲挥手,可只能眼睁睁看着长途汽车在车流中消失。
爱人正好放学回家,见此情景,遗憾地说,不知道你现在坐车,要不然我先拦住。
没事,你先回家热剩饭,我在这儿等,等女儿休息起床,我就到了!
错过一趟长途车,我至少要再等四十分钟!想到疾病缠身,独自热饭,休息的女儿,我心急如焚,却故作镇定。
百无聊奈中我眼光流离,四处打量。
公路对面摆摊卖菜的农民到了中午大部分撤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菜叶。
进出蓝天幼儿园的路边一位肥硕的老婆婆正在拾掇卖剩下的菜,身边立着干瘦的老头。看来老头是接老婆婆回家。老婆婆旁若无人的拾掇,老头面无表情地立着。过了一会儿,老头把装菜的篮子提着,径直穿过马路,钻进了我身旁的新镇街道。
老婆婆吃力地站起身子。也许是坐时间久了,双腿麻痹,她歪斜着身子不敢挪动双腿。立了很长一会儿,当我索然无味准备调换眼光时,她小心翼翼地走动了。她颤颤巍巍地穿过公路,也钻进巷子里了。
准备到哪儿?中心学校的石领导把车停到路边。原来他是等长途汽车上带载的东西。
你父母回来了?他没话找话。
父母他们一直生病,现在孩子有姑姑照看。说罢,觉得自己挺好笑,姑姑在哪儿呢?他人也许就是搭个话,有必要见人都解释一遍吗?
我又始终认为有必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流言就不会被风吹走。
我能说亲情的不堪与脆弱吗?我能告诉别人孩子奶奶嫌给的钱少不愿照顾上学的孙女吗?我能向领导向同事倾诉我的困难与苦衷吗?我能天真地认为个个人心向善吗?
不管是散布多少谎话与借口,我必须要凭一己之力,在女儿身边编一道防护网。
石领导又没话找话地询问房子装修自己做主的事,我都是兴趣索然。后来,他站到一边。等我再回神时,轿车没见了。看来他没有耐心等待,走掉了。
身后刚死了第二任丈夫的六女子,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走出理发店,咣当一声,把店门锁上。她满脸冷气。我把站立的位置朝边上挪了挪。她领着两个孩子旁若无人地从我身边走过。我教她儿子时,爱人教她女儿时,她曾都是远远地殷勤搭话。
打量周围的似乎不只有我一个,好像还有我对面的黄疤子。
统帅电器店里的黄疤子坐在店前端着一个空碗,一直在呆呆地打量着公路上的一切。
我疑心他是在冥想或是某一个位置引起了他极度的兴趣。自从我开始等车时他就端着个碗坐着。
他也许看着我吧?我蹲下身子。腿蹲麻了站起来,黄疤子还傻呆呆地端着碗坐着。
痴痴地顺着公路望过去,阳光下的柏油路泛着幽幽的光。
渡我到女儿身边的车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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