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的第一学期放寒假,从火车站出来,一眼便看到出站口外站在寒风中等待的父亲,那一刻鼻子酸涩不已,那一刻有些怪自己成长太慢。
我那高大的父亲矮了,明明站在人群中还是让我一眼就看到了,不是因为那一眼的熟悉,而是那一眼的与众不同。他身穿土黄色旧皮袄,头发极短,两只耳朵在寒风的肆虐下已经通红,眼睛眯着盯着出站口的人来人往,不知他到底站了多久等了多久。这周围很多人我只感觉他似一人就挡住了整个冬天的寒风,挡住了我的寒风……他一点点挤上前,在我出站的一瞬便接过了我手中的一个皮箱,“头发长长了呀……”他眼睛笑着,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豪,那风就呼呼刮在他的脸上,我甚至能听到声音,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是一味傻笑。
可我感觉有一个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有个声音在说“你长大的速度输给了你父母老去的速度……”
“爸……”半年未见了,我只简单叫了一声,鼻子酸涩的不能再开口,连忙低下了头。
“今天风大,快把帽子戴上……”我很听话的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好,又在他的注视下把帽两边的绳子紧了紧,直到他觉得我都包严实了,才转身往外挤去。我跟在他的身边顺着他挤出的空间很轻松地往外走去。
他几乎和我一般高了,他走路的速度依旧快,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有没有跟上,他的头发变白了很多,脸上皮肤的颜色更暗更深了,好似漏着头皮的短发就在寒风中伫立着,我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咋不带个帽?”,他说,他不觉得多冷。我就看着那他那特别突兀的红耳朵,鼻子酸涩难受。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父爱总是静默的,没有好听的声音,可却一直以他特有的方式爱着他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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