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撒向干涸的河床，那光线混浊得如同指缝间流过的沙子，被风吹进了眼睛。
两只角刺破了堤坝上缘的直线，紧跟着的是一群脏兮兮地羊。它们漫过堤坝，漫下河滩，又穿过河床，不紧不慢地让干旱的杂草更加枯黄。
有山羊，也有绵羊。
有大羊，也有小羊。
有公羊，也有母羊。
有的开始啃草，有的仍在追寻，有的原地打望。
头羊的角很长，有力，并且强壮。屁股旁那粒风干的羊粪正和它的权杖一起，随着稳健地脚步左右晃荡。“咩～～～”它站上土坎，俯视羊群，长出一口恶气，把一夜的局促和愤懑喷了一河滩，它很骄傲。
羊群一边吃草一边向前推进，这片干涸的河滩可以让它们的主人省下一顿早餐的草料，他满意地刷起了短视频，给他的羊群加油鼓劲，好让它们在有些人上班之前把肚皮撑圆。
一个摄影爱好者迅速按下快门，以满足不明就里的异乡人关于“草原晨曲”的一切美好想象：晨雾迷蒙，炊烟袅袅，牧羊人的歌声辽远高亢，小羊们无忧无虑地悠闲徜徉。而这一切，正懵懂地穿过大光圈的镜头，带着绿草的清香随风而来。
不远处，河之对岸，出现了另外一群。那是另外一群！我希望它们英姿飒爽，叫声嘹亮。可是它们也和眼前的这群一样，挪动着泛黄的躯体，跟随着荒草的方向，低着头开始了新的一天……
等太阳高高升起，它们会再次隐居，只留下一地羊粪，同河谷与长风为伴，那里是风景的边缘。
听一个贩羊的人说，活羊的价格也和昨天一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