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们逛了一天，姑姑又给美霖挑了几件衣服。到家之后，姑姑从美霖的衣服袋子里，拿出来给奶奶买的那件衣服。奶奶正在专心地看着电视上的样板戏，姑姑没有打扰她，就把衣服放在她沙发旁边的扶手上。
黑底金牡丹图案
奶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那件衣服，那朵耀眼的金色牡丹，让她眼前一亮。她非常惊喜，又非常意外，一时没回过神来。
她明白了，姑姑偷偷地给她买了这件衣服。她不禁责怪姑姑，“华玲，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了不让你买衣服了，你怎么买了这件衣服？"姑姑陪着笑说，"娘，逛了一天，难得遇上一件你喜欢的，我就给你买下来了。你先别看戏了，试试吧！"
姑姑把衣服的扣解开，让奶奶伸出来胳膊给她试穿上了，又帮奶奶系上扣。姑姑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奶奶说，"呵，真好看，跟定做的似的。快到镜子跟前看看。"奶奶穿上新衣服，脸都乐得像开了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很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候美霖发现，奶奶的这件衣服和屏风上镜框里一张旧照片中的衣服很像。她就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她指着照片说，"奶奶，姑姑，你们看，奶奶这件衣服和照片上这件是不是很像？"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照片，看看照片中的衣服，再看看奶奶现在穿的衣服，还真的特别像。虽然图案和颜色不一样，但是衣服的样式、穿上之后的得体感都是那么的相似。
照片是八年以前，奶奶来上海的时候和姑姑一起在南京路照的。照片中的奶奶显得比较消瘦，还梳着老辈子的发型，她当时穿着刚买的一件丝绸上衣，虽然很得体，但是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现在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奶奶也发福了，今天再穿上这件丝绸的衣服，竟然有种富贵感。经过对比，美霖不禁地夸赞道，"奶奶，你穿这件衣服简直就像地主家的太太。"奶奶和姑姑都被她逗笑了。奶奶满脸幸福地说，"现在咱们过的日子可比旧社会地主家强多了，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呀！"
白色套装
照片中姑姑的打扮在当时已经是很时髦了，但是用现在的眼光看有点土。姑姑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的确凉长袖连衣裙，浓黑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披散在身后。现在的姑姑穿一身白色的套装，简约而大方，头发染成了栗色， 剪成了比较流行的蘑菇头。姑姑一直注意养生，保养得非常好，白皙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皱纹。比照片上八年前的她，还显得年轻漂亮。
她们身后的南京路那时候已经非常的繁华，但是店铺外面竖着的招牌上，基本上全都是汉字。美霖就好奇地问姑姑，“姑姑，你们这个照片是在哪里照的呀？"姑姑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在南京路照的，当时给你奶奶买了这件衣服，穿上之后就一起照了一张相。"
88年上海南京路
听完姑姑的回答，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呆住了。她们没有想到，上海现在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们竟然已经认不出来八年以前的同一个地方。
奶奶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絮叨起以往的苦难，又述说现在的幸福。这让美霖觉得，她是在给她们上忆苦思甜的政治课。
姑姑和美霖都耐心地倾听着，等奶奶说完了， 姑姑就接着说，"是啊！改革开放之后，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事在人为，只要我们都好好地生活，以后一天比一天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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