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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生命执念里的爱与被爱

《兄弟》:生命执念里的爱与被爱

作者: 傲一慢 | 来源:发表于2022-12-27 10:22 被阅读0次

    文/傲一慢

    午夜,读完余华的《兄弟》,被揪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哭肿的双眼却始终合不上。这样悲情的故事面前,我彻底失眠了。盯着天花板,我满脑子都是宋凡平的坚毅和真诚,满心都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激荡情绪,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我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文字力量的强大。

    本书作者余华,1960年4月生于浙江杭州,当代作家。1977年中学毕业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先后在海盐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工作。1983年开始创作,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著有《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在细雨中呼喊》《兄弟》《第七天》《文城》等多部作品。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等奖项。

    本书主要讲述的是李光头和宋钢两人的兄弟情。李光头还未出生,他父亲就因为在厕所偷看女人屁股而掉进粪坑淹死。从此,老实善良的母亲在自觉蒙羞的时光中度日,直到后来与失偶的宋凡平结合,她才从自卑的阴影中解脱。那时李光头年仅六岁,宋凡平的儿子宋钢则只有七岁,两人成为了组合家庭里的兄弟。然而,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到来,宋凡平被抓坐牢,又被乱棍打死。兄弟俩从此分别,宋钢回乡下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李光头与病弱的母亲在贫病交加中打发着日子。直到李光头母亲和宋钢爷爷去世,这对异姓兄弟又成了一家子。

    阅读这本书时,我的眼泪是从宋凡平为了去上海接李兰,越狱后跑到车站,被红袖章痛打的那一幕开始流下来的。宋凡平为了信守承诺,从仓库偷跑回家,用一只手带着李光头和宋钢收拾混乱的房间,又用一只手换上崭新的背心和凉鞋,意气风发地向车站走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读者也不知道。直到在车站读者和宋凡平一起见到了六个红袖章,见到六个红袖章不分青红皂白冲上去就开始暴打宋凡平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被打的宋凡平满脸是血,执着地向售票员购买车票,当着售票员的面倒在了柜台下。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被打倒的时候,他竟然缓缓从地上爬起,拖着伤痛走出售票厅,向去往上海的车上走去,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去接妻子李兰。六个红袖章见宋凡平起身,开始了更加疯狂地虐打,甚至连他们手上的棍子都折了。他们拿着劈开的棍子向宋凡平身上刺去,直刺到他身上染满了鲜血,再次倒在地上。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宋凡平死了,再也不会爬起来的时候,宋凡平第三次爬了起来。这次,宋凡平还手反抗,他誓死都要去上海接自己的妻子。结果可想而知,六个红袖章对他更加疯狂地虐打开始了,那段描写让我看到了血肉横飞的画面,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以及围观者们胆战心惊的眼神。最终,宋凡平倒地死去,以一种佝偻的姿势死去,再也没有爬起来。六个红袖章和后来赶到的五个红袖章瘸着腿踮着脚吃力地走了。

    这处描写,一浪高过一浪的虐打场面,除了震撼到围观者,除了惊悚到读者之外,更多的是被宋凡平这样一个坚强男人征服。宋凡平被打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他不越狱,他不去接李兰,他是不是就可以活得长久一些呢?然而,宋凡平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深深地爱着李兰,他愿意为李兰付出,他生命的执念迫使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了爱活成了灿烂的烟火,绽放在书中的高潮部分。我除了奉献我的眼泪,别无他法!

    若是宋凡平的死,到此结束,我的眼泪也就可以稍稍停歇一会儿了。然而不是。

    李光头和宋钢出来寻找宋凡平和李兰,满怀憧憬地想象着宋凡平临走时说的,等天黑他就和妈妈回家了。他们等不住,就干脆跑到车站去找,两个孩子见到了宋凡平那具骇人的尸体,但他已经被血液和苍蝇掩盖了面目,李光头和宋钢三次从他身边走过而没有发现,直到宋钢看到躺着那人的鞋,李光头看到那人的背心,两个孩子才最终确定了这样一个悲惨的事实。

    李光头和宋钢裂开嘴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也开始聚拢来看热闹。两个孩子哭喊着求助路人,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直到他们俩抱住了一个男人的腿,哀求着想让他送宋凡平去医院,事情才终于有了一线转机。好心的苏妈借了板车给他们,那个男人喊几个人把宋凡平的尸体抬上车,两个孩子跟在后面哭了一路,吸引很多路人围观询问,把那个男人都问烦了,后来竟然跟路人发生口角打了一架。

    李光头和宋钢对父亲的深情,再次把这个悲惨人物壮烈的死渲染出新的高度,让读者跟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起,跟着他们带着鼻涕眼泪的哭喊,体验了失去亲人的痛彻心扉。这是两个孩子面对亲人离世最真实的表达,是周围人面对他人死去的冷漠,是生命悲剧在爱面前的进一步升华。这里,再次赚足了我的眼泪,我跟着两个兄弟痛哭流涕。

    若是两兄弟拉回父亲的尸体就结束,我也能收一收悲伤的感情。但依然不是。

    李兰在上海医院门口,等了宋凡平一天,像个笔直的雕塑翘首盼望着宋凡平。随着时间流逝,李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又在上海车站外守了一夜,坐早班车赶回了小镇。当李兰在车站从孩子们口中得知了宋凡平的死讯后,李兰第一次晕倒;当李兰回到家中见到宋凡平的尸体时,李兰第二次晕倒;那个夜晚李兰默默地为宋凡平擦洗换衣,无数次晕倒……李兰的悲伤,都化成了这一次次的晕倒,她始终没有哭,也不再让两个孩子哭泣,把所有的眼泪咽到肚子里,把满腔的悲愤都咽到肚子里,只能在一次次强撑过后用晕倒的方式来表达她的痛苦。

    李兰这样压抑着的痛苦,从那一点一点文字中溢出,让阅读这些段落的人,跟着李兰把无数的悲痛一起压在心里,难以承受的时候眼里一串一串掉,却跟李兰一样根本无法痛苦出声。读到这些句子的时候,我才知道,真正痛苦的事情,是无法简单的用眼泪来表达的,能用眼泪表达的,都不是深刻的爱恨情仇。

    《兄弟》,终于在作者一浪高过一浪的情节安排下,把这个悲伤的故事推向高潮,把读者的情绪也推向了高潮。我从这些悲伤中,找到了那种最原始的情感表达。这情感表达来自于宋凡平为了接李兰而丧命的深情,来自于李兰为了安葬宋凡平而压抑着的悲痛,来自于两兄弟在父亲去世后的一系列行动中。历史洪流之下,我们依然能够在极端环境下,体察到最真切的情感,感受到最深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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