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地一片雪白,银装中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冰层几十丈的厚度中,保留着这片大地早已湮没的历史。及眼远望,天边一道三丈宽如同尺衡丈量的平坦大道,打破了一这一片浑然天成的景观,如同宣誓这里已被征服的咒语,一路绵延直至天边,渺无尽头。大道上空无一物,雪不能听,冰不能凝,沿着道向南千丈,平坦戛然而止,尽处是一柄巨型战斧,直直插入冰雪高山,堆出一片高耸入云的雪岭,云只在山腰处飘摇。斧柄处滴落的血迹如一根钓鱼丝线垂落雪面,因极寒温度,和大地连为一片。雪花停留在柄上片刻,又都化为冰晶跌落凡尘,千万载已过,斧柄就成为这一片白茫茫中唯一的暗色。
这三丈的平坦没有被雪花掩盖,远眺处,如同登上天际的仙路。
斧柄为界往南三千公里,白雪渐渐消没不现,一点一点的绿意渐次冒出了头,越往南,生机越加浓郁,雪渐消散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湖,湖水沿着北向南的方向,从黝黑渐入湛蓝,在湛蓝清澈到极致之处,已然越过海湖到了岸边,岸边驻扎着数不尽的尖顶帐篷,有蓝色,有红色,有绿色,有白色,最华贵的,是在所有帐篷最中心的一定黄金顶色的帐篷。湖边一群群黑色的牦牛在自由的觅食,偶尔一只不长眼的土拨鼠钻出草洞,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帐篷门口猛汉勇士摔跤角斗的戏码,就会被狩猎的牧羊犬叼走。
最高处的金顶帐篷内,一年一度的那遮大会启幕式正在进行,主位上是一名雄壮男子,周边坐着各个部落的首领,威武煊赫,不胜言表,此处随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南面大庄王朝人的噩梦,主位上的男子更是有大庄王朝中止少儿啼哭之名。但此时一群草原英雄却都在凝神听着中间一个满面风尘的夷族男子唾沫横飞的讲述着中原的盛事。
“赞步,据情报消息大庄王朝的八路青郎十年一届是常例,可是最近十六年都没有听说有过青郎出巡,怎么现在突然又冒出来八路青郎,别是庄家的人搞的什么把戏?”大领主浓眉几乎连着一起,鼻子很大,耳垂圆润下垂,眼睛很小,却寒光闪动,嘴唇轻抿,明明没有什么动作,账内却血气翻滚。
“大领主,伟大的北原之神,我不敢在神圣的天羽湖旁胡言,否则一定会受寒冻鼠噬而亡。”回话男子原名赞步,乃受命北原王族偷偷越境至中原行商之人,至于搜集情报打探虚实之事,自然不在话下。“那大庄王朝近十六年确实不曾选举青郎,但是训法之事一直是三年一次未曾断绝,我们也没有注意,谁知道这一下子怎么就凑齐了八名青郎,而且他们已经昭告天下,想来没有虚假可言,回想往昔,每一次我们想要收复中原,让神湖的水灌溉天下的百姓,让大首领的智慧惠及普罗大众,都被这一帮青郎所阻。六十年前,我们都打到同京城了,整个南庭都听到了雄伟的草原马蹄之声了,却还是被该杀的青郎于乾破坏,功亏一篑,实在不得不防啊。”
大领主坐在首位,眼睛望向南方,仿佛帐篷同这夜色都不复存在,云断雾散一般就能直接对视中原庄家圣主。缓缓的,他闭上了眼,没有感情的声音发出后,帐篷内发出了欢呼,帐篷外开始了歌舞。“左部儿郎往南突进三十里,右部儿郎尽回神湖洗礼,赞步领一千龙息军打散进中原,若死八百儿郎还不能尽灭八路青郎,剩下的就地脱籍,化为草狼,传递情报,那遮大会开始,儿郎们,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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