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薄柳茅屋点着微弱的蜡烛,烛火微微的跳动,在寒风中挣扎着,似乎象征着燕国的命运。
姬丹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的想在白日的事。
荆轲没死,还出手相救,她的心里还是有燕国的……
燕国……
他抬起手,望着窗外,回忆着星辰,紧紧的握拳……
一滴眼泪流下,他的燕国,名存实忘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悲寂的歌声从他嘴里唱出,姬丹泪流满面,他想起那个红衣少年。在易水上乘着船煮茶,雄壮的情绪融入歌声中,惊走鸟兽。
“太子?太子?”
姬丹停止歌唱,他呆愣愣的坐起来,这是荆轲的声音……
透过窗子,他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外面,体现像极了早就死去的荆轲。
“荆卿*……”
他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欢喜的去开门。
离那人越来越近,他欢喜的叫道:“荆卿……”
忽然,胸口传来剧痛,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的匕首,和逐渐扩大的血……
他微微张口,想说什么,却无力的倒下。他的目光呆呆的望着前方,想起一个下雪的早晨,他在易水河畔遇到一个红衣少年,少年名为——荆轲。
据说人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最爱的人……
“哗啦——”
一桶水泼下,荆轲被惊醒过来。
“咳咳……咳咳……”她被呛得咳嗽,锁住手脚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荆轲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黄衣男子——嬴政。
她冷笑道:“咳咳……呵,你失败了啊……暴君!”
“失败?”嬴政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不,是你太天真了。”
他挥手,身后的白起上前。白起拿着个木盒,里面装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燕太子姬丹!
荆轲的瞳孔猛缩,她浑身发抖。姬丹死了,燕国就完了!
“是你!”她死死的瞪着嬴政,脸因愤怒变得扭曲。
嬴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说:“杀他,会脏了朕的手。朕不会割下他的头,但有人会,就比如——姬喜 。”
“你说什么!!”荆轲情绪激动,铁链随着她的摇晃发出更刺耳的声音。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嬴政,姬喜是姬丹的父王,燕国的大王,他怎么能这样!
嬴政冷笑着说:“朕派人追杀他们只是给姬喜一个警告,这个警告会扩大姬喜内心的恐惧,他会为了自保杀了姬丹。至于你救了姬丹,这也是朕的预料之中,无论姬丹是否逃走,他都会死,不过是都会被姬喜杀死,这可与朕无关啊。”
嬴政刚走出牢门的身子又返回,冷笑说:“对了,再告诉你一事,朕是故意放松秦宫的守卫让你逃走的。”
荆轲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悲痛欲绝的望着嬴政,这个男人这可怕……
她恨嬴政,但她更恨姬喜!
“姬喜!我荆轲与你势不两立——哈哈……哈哈哈……”血泪从眼里流出,模糊眼前的世界。
嬴政走出大牢,听到荆轲恨之入骨的吼声。他微微皱眉,对白起说:“派人去看看,别让她逃出去或者寻死。”
烛火燃烧着棉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嬴政心浮气躁的翻着竹简,以王翦为首的那帮老臣上书,要以秦国律法处死荆轲。
他掖竹简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大了几分。荆轲不能死,一是他想把这个刺客收在麾下,二是这个女人勾起他的兴趣,桀骜不驯的烈马,驯服起来一定别有一番乐趣。
想到荆轲白日里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微微皱眉,不知道那女人现在在干什么。
嬴政起身,无视殿里的人,大步离去。
太监们弯着身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敢问嬴政去哪,对这位君王,他们每个人都是畏惧的。
嬴政顺利的躲过巡逻队,来到大牢。
当狱长见到嬴政时,双腿发抖,战战兢兢的叫道:“大、大、大、大王……”
嬴政冷着脸说:“钥匙,荆轲牢门的钥匙。”
狱长战战兢兢的递上钥匙。
“今晚,你什么都没有看见,明白吗?”嬴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泪闪过一丝阴霾。
“是、是、是……小、小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滚!”
狱长连滚带爬的跑开,大王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要单独见重犯,这是要搞慰问还是审讯啊……
嬴政借着火把的光亮来到荆轲所在的牢房。
荆轲蜷缩在角落里,一旁的饭菜丝毫没有动过。
这个女人,是先绝食吗?
嬴政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随后他把火把固定在墙上的火巢上。
打开荆轲手脚上的铐链,轻轻的揉了揉她红肿的手腕。取出从狱长那里拿来的药膏,轻轻的挖出一大块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唔……”荆轲感觉到痛,她轻声的呻吟着。
嬴政无视荆轲的声音,他把更多的药膏涂抹在她手上。
涂抹好手后,他轻轻的抬起荆轲的脚,脱下鞋袜,再次涂抹脚上的伤。
人们要是看到这些,他们一定会觉得大王是不是疯了,竟然在给一个重犯抹药!
嬴政抹完药,轻轻的抱起荆轲,转身离开牢房。
“哥哥……”荆轲轻声的叫道,她下意识的望嬴政怀里缩。
嬴政神情辅助的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这声“哥哥”唤醒他封存多年的记忆,他也有个哥哥……
嬴政的眼睛黯了黯,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他看着荆轲轻笑。
月光撒在两人的身上,命运的轨道在悄悄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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