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来就不是一颗忧伤的种子,但每一次忧伤的机会都不放过你。
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初,在一个飘雪的寒冬腊月的夜里你轮回到了这个世界。暗淡的光线,有些冷意的温度,杂乱不够温柔的声音,你感受着,你聆听着,这个世界如此的存在,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哭了。你哭什么呢,也许是感觉这个世界并不够温暖吧,也许是因为你没有感到发亮的光,也许是世态太炎凉了。你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本想做个缄默的哲人,可还没顾得思考这未知的人世,就让不知名的人打了屁股,第一下你没哭,第二下你没哭,第三下你本来也不打算哭,可是太疼了,你没忍住,终于你放声哇哇大哭,却引来了一阵欢笑。如此,你被迫哭泣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带着最初那么一些后天培养起来的忧伤。
小学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这实在是因为那些小时候情商不够的人说的。动物界除了人这种物种外,最聪明的就是类人猿了,据不权威数据写,成年类人猿的情(zhi)商(shang)可达到人类三岁时的水准,而那时类人猿会干的事已经很多了。如今话说回来,那些小学什么都不懂的人,请不要原谅自己。
在四年级的那年,你们班级从县城转来了一个小女孩,眼睛是她身上最好看的地方,每一个有可以偷看而不被发现的机会,你都不会放过,情商低的人又怎么能理解这是你每天早早上学的最大动力。你怕星期天和放长假,因为那样你就看不到那双月牙似的眸子了。可是老天习惯了月有阴晴圆缺的故事,所以怎能不放假呢。那时相机你还没买,手机还没照相功能,逼逼机刚时兴但你又买不起,于是面对着这漫漫长假你渐渐地你爱上了画画,你只画眼睛,你印象中最深的那双。你看着你描画出来的眼睛,忧伤的哭了出来,你责怪自己画的实在是太难看了。你是个执着的孩子,你画了看,看了画,那个假期你像男版林黛玉般,娇喘连连,泪光点点。
零三年,是感伤的一年,全国非典,毕业离别。
那时你已经是小学六年级的下半年了,因为非典的缘故,你们从三月放到了夏初的五月,六月你急切的回校上课,却被告知一个星期后照毕业照。那时你的心就像一朵蹿蹿跳动的火苗,被突来的寒潮冻成了冰雕,所有的愿景凝结成了脑海里的摆放。放学回家的那天晚上新闻说由于非典已经导致上百人死亡,现在正在全国范围内蔓延,各地务必要做好防范准备。你看到电视里那些哭泣的人们,你也莫名难过的哭了,你想马上就要毕业了,要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睛了,怎么办呢。
那个晚上,你找到了一个精致的五毛一个作业本,和一只崭新的一毛一支的铅笔,夜还没深你就趴在上面睡着了,你也没留下一句动情的诗。懵懂的情愫没有答案就酿成了忧伤,忧伤的情怀无处告知就都转成了诗意,只是那时你年纪太小,懂得词太少。
人理应是种群居动物,分离就成了与我们天性相背离的苦事。小学毕业,你割舍不掉的哪里是什么学校、老师,你挂念的还是那双好看的眸子。长大后你懂得词多了,写:
青山眉黛西湖眼,临水一波醉心间。
熙熙嚷嚷孩童时,最是纯情金不换。
初一下半年,你从乡中没有征兆的转到了县城里的私立学校。你被安排在教室里最右靠窗的位置,你不出声的在那里哭了一整天,胳膊下的书本皱的像受了潮。你在哭什么,还那么的忧伤。
转眼期末考,成绩下来你就垫了底。回家后,你给你妈说想留级。你妈愣了下说,再上上。转年,你考了班里的第十名。你老师在班级里表扬你,你同学在课间说你牛逼。你很谦虚的说:我就是瞎蒙的。其实他们那知道你在心里想的,他们哪知道你想说的是:看见了吧,老子就是这么的牛。那天你很高兴,于是买了双份的菜吃,可是你吃了一口就哽咽的吃不下去了,这菜太他妈的咸了。
后来你进了你们那的重点高中,在浑噩与努力中度过了那些人们说的今后让你回想时热泪盈眶的日子。可你对我来说,从出生便挟裹着忧伤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的人,又有哪些日子不是热泪盈眶的呢。高中是一个没有丝毫情怀的场所,它在扼杀你的诗意的同时还要给你以忧伤,就像允许你喝水却不让你尿尿一样,哎,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和忧伤呢。情感最丰富而具有创造我们,像一颗被丢弃在贫瘠沙漠里的种子,发芽的年纪却被榨干了水份。
时光就在指尖流逝,我打了个词,说转眼,就让你来到了让你操蛋而忧伤的大学时光。
你在大学里的时候总爱往图书馆跑,你觉得这是你们学校最气派的地方了,你把它当成你自慰的情人,日夜陪伴。
图书馆全名是<逸夫图书馆>,你并不喜欢,你觉得被冠名的图书馆就已经不够圣洁了。在图书馆大厅里的一旁摆放着邵逸夫的生平简介,你最爱看的就是生卒年月了,可是惊奇你发现他还没死,你看着他出生的日期掐指一算,邵逸夫已是百岁的老人了,你忧伤的想到,你活到八十就算赚了。时光晃眼,他的人生在不久前也画上了句点,你的心情些许落寞而平淡。
你曾说除非一个人在情感上打动了你,不然你不会觉得这个人多牛逼,于是那些被人们奉为神般的故事,你看来不过也就一故事罢了。
你被大学上的忧伤而荒唐,它没给你钱,你还付了好多费给它。
记得你大一上了三堂高数课,但你还是考了九十多分,记得那天考试的时候你拿着老师发答案对旁边的小四怒斥道说:你抄这么慢,一会还去不去打球。于是,小四奋笔疾书。对此你感动的久久不能释怀。大二听了四节英语,在英语老师的家乡话和英语间来回的转换,四堂课后你发现语文老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听力了,因为已经决定不听了。大三你总是一个月左右上一次课,以至于你总是遭遇上课时同学们都对你说好久不见场景,对此你也总是感动的泪眼盈盈,握着他们的手说:我又回来了。大四毕业,你收拾行囊,那些用来装逼的书你一本也没舍得送人更不要提卖了,你叫了几个哥们装了几麻袋,搬到了申通快递,工作人员检查过后,列了清单给你看,那时你看着明细差点都哭了出来,因为你看到了需要交纳的二百大洋邮费!你麻利的脱口而出了一个叹词:操!然后工作人员急了似得说:你说什么呢!你哥们赶紧过来打圆场说:他说的是‘好’。最让你难过的是,那盆养了四年的龙骨,他不说话陪你至今,如今挺拔青郁,运不回去,又不愿意送人,这样的无奈之感,谁懂?
笔拙写不出结尾,那么就引一首你喜欢的诗吧。
《古诗十九首》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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