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明媚的晴天,我在走道遇到了来探视的林朗,林朗打扮得格外整齐,还带了一束花。
“初晓!”林朗叫住了我,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昨天周医生说欣然恢复得很快,我想今天,向她求婚。”
“可是……”我想说欣然现在的精神状况也许不允许……
“我知道,欣然还没有康复。”林朗看出了我的顾虑,接着说,“但是,我想给她一个承诺,我不想再放掉她,我不想她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我想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身边……”
听了这话,我有点感动得想要落泪了,对于林朗和李欣然,也许我的心情是复杂的,但是此刻我想我更多的是祝福吧。
然而,李欣然却不在病房。
“她,她去了哪儿?”林朗显得很着急。
“不知道,我们也在找她,”看护的护士同样焦急的回答,“昨天晚上她吵着要去天台花园,我们没有……”
还没等看护的护士说完,林朗就急急地冲了出去。
等我赶到天台的时候,林朗和李欣然已经处在一种僵持的局面中,只见李欣然站在天台的边缘,叫嚣着不许林朗靠近,林朗已经显然急红了双眼,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央求李欣然不要再向前。
“林朗,别刺激她。”我用林朗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提醒着他。
可是林朗似乎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他一步一步向李欣然逼近,他边走边说:“欣然,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也许你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但是如果,你残存最后一点理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那么地爱你……”
而这时的李欣然突然笑了,但不是对于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她慢慢地转过头,朝向天空……
“不!!!”林朗大叫一声。在林朗哀痛欲绝的那一刻,我的泪水也冲出了了眼眶,我下意识地想去捉住林朗的衣襟,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好像伏击已久,在李欣然的恍惚间,迅速地冲了上去,一把把李欣然从天台的边缘拖拽了下来。
再一次地,保安、护士、医生一股脑地涌到了李欣然的身边,似乎又是给她注射了一剂药力最强的安定,便把她抬了下去。
这时,我才看清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是谁。是祁深,是祁深。
祁深,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在学校一起读的医科专业,一起考的硕士,之后他便去了美国留学,而我则留校读了博。祁深在学校的时候就很优秀,几乎拿遍了所有相关专业的奖学金,硕士快毕业那年,他对我说,他想去美国,他想去学习最先进的现代医学技术,更重要的是,他说他想有一天能学成归来,医治好更多的病人。
读书的时候,祁深对我总是亦师亦友,在我困难无助的时候,他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没想到这次,他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也许是经过了刚才动魄惊心的一幕,我还有些神魂未定,我定定地望着祁深,泪珠还挂在脸上来不及擦拭。而相比之下,祁深却显得从容许多,看着李欣然已然安全地被送入病房,祁深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又低头仔细地检查自己是否受伤,待一切确认无误后,便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依旧定定地看着祁深,等他走近的时候,才终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十倍的微笑。
而祁深却显然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见他深锁眉头,认真地看了我半晌才终于说了话,“我说唐初晓,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而我发现身旁的林朗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只见他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眼神慌乱而迷茫。
“这位是……病人的家属?”祁深问道。
“不,哦,是……”我又开始不知所云,“他也是我朋友……”
“朋友?”祁深看了看林朗,又看了看我,眉毛拧成了一股奇怪的形状,却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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