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亲爱的
你的坚强
让我在黎明醒来
就好像当初
你在摇摇欲坠的大厦里
拾起一根竹竿
在星夜的楚望台
划出一道刺破长空的闪电
我一共见过你三次
这一次好像在梦中
那么突然，像一场夏雨
想要吞噬一切
还有一次
是在课本上
感谢一切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读懂
只是热切地闲聊
摇头晃脑地死背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再有一次
是在北上的火车上
我在寒风中疾走
我看到了你
闪烁的眼睛
还有动人的唇红
忧伤的手势
所有现代人的容态
亲爱的
我现在会想起你的繁华
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说你并不孤独
并把这句话记下
可是现在不能寄给你
我就用树枝
把词语写在金沙江岸
并把它们朗诵给江水
2.
我承认
我曾经向神祈祷
虽然我并不相信
但是，有几次我就像孩子
投入了他的怀抱
一次，是我在午夜醒来
那是我记不清第几次醒来的午夜
无所事事，浑浑噩噩
我失去了所有
梦想、希望、面包与玫瑰
我对他说：请把我带走吧
还有什么比苟活在人世
更加残忍
另外一次，就是现在
月亮在天上行走
春风和气，夜色撩人
我听到一只鸟在林中呼唤另一只鸟
看到一只小兽在爱抚另一只小兽
我对他说，请允许我们活着吧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
而从今天以后
我再也不想拥抱他
3.
我该如何向你表达
这一切
渺小的存在
伟大的寂寞
浩荡无边的感恩
以及所有的热泪盈眶
披星戴月，开山伐木
坚守与请愿
驰援与祈祷
它们的颜色，胜过我
在每个雨后，苦苦找寻的彩虹
我该如何让你明白
我并不忍心去描写这些
我在冥思苦想
用什么样的的声泪
讲什么样的故事
以及把什么情节隐去
又或者把什么写得惊天动地
可是亲爱的
我不能
4.
现在，所有的城市都荒无人烟
我们还要忍受孤独
在山脊上跋涉
或在方格里
踱步，为你的创伤
或坐在夜空下
两手空空，欲言又止
也因为这样，我曾听人说
有很多的牛鬼蛇神
很多的魑魅魍魉出没
但我不能说
如果我也曾提到过食人族
请原谅我
5.
亲爱的
昨夜有一只孔雀
来到我的窗前
它告诉我，不要惊慌
如果可能，我已代你亲吻它
我用左手
轻轻地抚摸它的羽毛
它色彩斑斓的羽翼
让万物安详
亲爱的
为了度过无边的孤独
为了恢复你昔日繁华
我用树枝
在金沙江岸写下这些词语
并向江水大声朗读
文/杨三岁
2020/02/02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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