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彼岸花营

第十七章 彼岸花营

花雨楼，观云台。

橙衣少女迎着落日红霞，手中软鞭舞得威风，站在一旁看的绿衫女子、紫衣女子以及绛色衣裙的女子看的目不转睛，连连拍手叫好。苏安暖收了软鞭，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软鞭，“各位姐姐，我这软鞭使得不错吧？”

“小少主，我也想要学，你可以教我吗？”

苏安暖道：“当然可以啦，思棋姐姐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

“你这鞭法看着颇为厉害， 但若是和敌人対招可就不怎么实用了。”一位紫衣华服公子模样的男子手拿折扇道：“息泽，你说是吧？”

思棋开心道：“阁主，你来啦！”

弄琴、饰书、思棋三人连忙行了一礼，退至一旁。苏安暖看着并行而来的紫衣和白衣道：“见过阁主。”

息泽开口道：“这样的鞭法莫教坏了画棋。”

苏安暖年少，本就心高气傲，上次在古月楼被萧宸一番话语说的一无是处早就心生不满，这次萧宸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顿时软鞭一抽朝萧宸卷去。

思棋不由得惊呼道：“阁主小心！”

萧宸转身躲过，一把抓住鞭尾，橙衣少女拉不动鞭子只好顺势抬腿攻向萧宸下盘。就在此时，萧宸一把夺过苏安暖手中的软鞭，一招一式之间皆有内力游走，强大的气劲割破了橙衣少女的衣裙，继而才收了鞭子停下来，“你看清楚了么？鞭子是这样用的。”

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那个被称作龙渊之主的人动武，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虽然讨厌，但是他的武功确实很强，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很大。苏安暖心中有气，却又不得不服，“你若是肯将那鞭法教我，怎知我不会比你使得更好？”

“哈哈哈！想要做阁主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紫衣男子开口道：“你若是能通过彼岸营的训练考核，这可就说不定了！”

橙衣少女道：“你是谁？”

弄琴道：“少主，他是龙渊阁的乾卿大祭司。”

“想要做我的徒弟， 以她的资质怕是我教不了她。”

“哼！谁让你教了，等主上从雍州回来了，我让她教我！还有神使……还有阿芒姐姐！”苏安暖回头对萧宸道：“他们三个加起来应该比阁主厉害吧！”

萧宸眉头一皱，“她去雍州了？鬼门怎么没和我说这个事。”

乾卿道：“是这样的，这个事情神使已经私下里同我说过了， 我便让鬼门没和你说。”

“谁允许她去瑶山的？为什么不拦住她？”萧宸道：“她一人独去的？”

阁主给人的感觉一向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苏安暖悄悄观察到萧宸瞬间冷下去的心情，道：“为什么姑姑去了雍州你要生气？”

“小少主，你且管好你自己就好。”乾卿用折扇一敲脑袋道：“光顾着说这个，都忘了正经事了，少主，我今日来是为了接你去彼岸营。 ”

“彼岸营？”橙衣少女想起神使说过他也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为什么要我去那地方？”

“那你得问你姑姑了，这是你姑姑托我安排的。”乾卿疑惑，“怎么，不愿意？”

“只有我一个人去？”

“那当然了，正好我有一批新选拔的影卫要受训，你刚好可以和他们一同受训。”

萧宸拢了拢衣袖，“你要知道让你去彼岸营已是特许，以你现在的武功，倘若较真起来，你连选拔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橙衣少女听得此话，朝乾卿道：“好，我现在就去。”

“小少主，你走的这么急，要不要我给你收拾点衣物吃食过去？”饰书抓住苏安暖的手，“洛姐姐不在，这花雨楼本就冷清不少，好不容易你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走。”

“阁主，要不你就让少主在这儿多留几天，好不好？”思棋拉住萧宸的衣袖不住的摇晃着，萧宸无奈的将思棋的手放下，摇了摇头。“阁主，下次你再找我下棋，我可不答应。”         

弄琴偷偷拉了拉思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思棋正欲说，橙衣少女快速道：“各位姐姐，你们不必留我了，我已经决定现在就走。”

乾卿折扇一摇，“走吧。”

橙衣少女将软鞭挂在腰间，跟随着乾卿穿过铁索桥，弄琴、思棋、饰书三人看着霞光下的小小背影默默地行了一礼，目送苏安暖远去。

……

劲装短打的苏安暖，长发高束，脚踩流云靴看着眼前被群山环绕，地势颇为险峻的殿阁。乾卿道：“进去吧。”

“你……不进去了？”

“我为何要进去？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

苏安暖点了点头，随即踏进这看起来阴森的殿楼。橙衣少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进入大楼，穿过一条无比悠长的走廊，苏安暖硬着头皮走下去，却发觉越来越冷，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双臂。走到走廊尽头，一扇约有三米高，五米宽的大铁门挡住去路。苏安暖用手推了推那门，却纹丝不动。

突然一声声类似于铁器碰撞的声音传来，一个语气冰冷而沧桑年迈的女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入彼岸营，一生断长情，你可是想好了？”

“什么人在说话？”苏安暖环顾四周，她的声音在通过回音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耳边，“快出来！”

冰冷沧桑的女声又开口道：“如果你想好了，扣响门上的铁环三下。”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如果你扣响铁环门就会打开，你就能见到我了。不过进入彼岸营，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苏安暖伸出手拉住冰冷铁环轻轻扣响，不轻不重，不多不少，正好三下。就在这时那铁器碰撞的声音又出现了，橙衣少女警惕的抓着腰间的软鞭，那高大的铁门缓缓打开。

放眼望去，除了中央筑起的高高的比武台，一片空阔。那台子上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佝偻的身体看起来已近花甲之年。苏安暖朝那人走过去，“老婆婆，你就是刚刚和我说话的人？”

台上的人语气严肃，“老婆婆？小丫头，我有这么老吗？”

苏安暖连忙解释道：“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婆婆你，不不不，是……是……”

 

“好啦！我是营里的管事大人铁娘子，营里同你一般年纪的都叫我铁婆婆，你就随着叫吧！”

“是，铁婆婆。”苏安暖看着这空阔的比武台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这么高大的台子筑在这里干什么？”

铁婆婆淡然道：“比拼，杀人。”

“杀人？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要活下去。不去杀人，人就会来杀你。”铁婆婆的声音苍老而孤独，在广阔的台子上回荡。

“那为什么要相互厮杀？不能和平共处吗？”

“彼岸营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既然你入了彼岸营就必须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苏安暖低头看向手中的软鞭道：“我不想杀人，我来这里是为了练好武功的，不是为了杀人。”

“想要有高强的武功就必须杀人，只有无限的求生欲才能激发身体内的潜能，才能练就绝世武功。小丫头，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这么说过，不想杀人。可是……最后他们都成为了彼岸营里最优秀的影卫、刺客，你要知道就连位居高位的神使、四大门主都是从彼岸营里走出去。”

“不，我不要在这儿，我要回去。”苏安暖害怕的退了几步，正欲往回走，却被铁婆婆的话喊住，“一入彼岸营，一生断长情。一入彼岸营，一生断长情。一入彼岸营，一生断长情……”

“小丫头，惊蛰之主洛韶舞都来了我彼岸营受训了两年，何况你只是惊蛰的少主。你既然进了我彼岸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出去？”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以极快的速度从高台上下来，来到苏安暖身边，封了她的穴道。

铁婆婆目光似有悲悯又似是看惯了这些无助而又孤独的情绪，只能摇了摇头。苏安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铁门关闭，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