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疯子二姐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大概出生在六十年代,具体六几后我还不太清楚。因为自从我记事起,她就已经疯疯癫癫的了。所以对她意识清醒,活波健康的时代只能从长辈的嘴里才能略知一二。
因为是邻居,我家和她家又只有一墙之隔,而且按照农村狭隘的姻缘关系,不是亲戚,也基本上都是同性连综,即便她比我大很多,我仍然要叫她二姐。
据说,小时候的二姐并不疯,而且聪明伶俐,学啥像啥,人也长得不丑。何况她又有一个那个年代在民政局当局长的父亲,即便那时候的人两袖清风,脑子里根本不敢有贪腐意识,那也抵不过每个月都有不菲的工资拿这个事实,所以二姐的少年时代也是令无数人羡慕嫉妒的。
优渥的家庭条件,加上二姐父母亲又只有两个女儿,而姐姐的性格相对木讷老实一些,所以那时候的二姐也算是父母膝下的宠儿。初中毕业以后,二姐就去村里小学当了教师。
父亲好客,人又觉悟高,惜老怜贫的事常做。有一天,老爷子把自己工作单位的一个小同事领回了家里。小伙子刚参加工作不久,身材颀长,面貌干干净净,颇有一种书生气质。
那时候的二姐十七八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看到这样一位翩翩美少年,心里不禁暗暗生出了喜欢。
于是老头吩咐二姐母亲赶紧买菜做饭,投缘的爷俩更是相谈甚欢。那天一家人的饭桌上,无论是喝酒吃饭,还是谈话,都是那么融洽无比,而且各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盘算。
吃完饭不久,小伙子因为家在城里,下午还有事要办,他就先行回了家里。
而饭毕之后,老头就借着刚才那点酒意跟老太太合计说:“这小伙子李春生我看不错,人不但老实,还有工作,我看将来招进咱家当姑爷挺好。”
农村人传宗接代的思想很严重,没儿子的家庭会被人称为“绝户”,无论是面子上还是从以后养老送终的根本问题上着想,“招姑爷”也是那个年代每个家庭比较认可的。所以老太太听老头如此合计,也觉得这想法不错,也看到这个小伙子还行,就顺势默允了这件事。
而躲在另一个屋子里的二姐可是把父母的这个盘算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免对春生更加爱慕了。从此在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份遥遥的挂念。
过了一段时间,老头又把小伙子约来了自己家里。因为爷俩投缘吗,而且老头两口子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对小伙子格外殷勤。
这时候的李春生也在老两口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心里一热乎,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的身世和家庭状况毫无保留的全都和盘托出了。
原来,这个李春生是个孤儿,父母早亡,可能是有个叔叔,工作安排什么的都是这个叔叔帮的忙,但是至于以后的婚姻大事,就得小伙子一个人来完成了。而他刚参加工作,除了孤家寡人一个,手里几乎分文没有。
老太太一听是这么个情况,立马沉下脸来,讪讪的就有些不爱搭理人了。李春生也不傻,看出了老头太对他的冷落,于是,吃过饭就赶紧走了。
他刚走,老太太就跟老头吵起来了,说:“啊,你也不长点眼睛,你咋不早问问是的啊?问清楚了你再往家领。就这穷光蛋一个,以后咋过日子啊?”
看老太太发如此大的火,老头在一旁嗫嚅着张张嘴又把头低下了,没敢言语。
老头在单位虽然是个领导,那是因为年轻时的经历和学历给他助力力,用现在的话说老头性格比较佛系,平常的言语行动,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慢动作。所以惧内怕老婆就很正常了。
从那以后,小伙子李春生又来过两次,但是后来他也察觉到情况不太对,慢慢的也就不再来了。
而这期间,二姐和李春生两个人早就暗中取得了联系,开始了书信往来。
可是老太太最后仍然下了死命令,这门亲事就是不行。
后来不知又过了多久,老头又带回消息说,李春生有对象了。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不喜也不惊,漠然的就当没事人一样。
可二姐就不一样了,原来活波开朗的她忽然变得沉默了,常常一个人愣愣的发呆。
又过了差不多半年时间,老头又带回消息说,春生结婚了。
那一天的二姐不吃也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咋也不再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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