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茹,是这家酒吧的女老板。
这间酒吧已经三百年了。
一百年的时候它都会换一个地方。
因为一个人,它需要存在。
那个女孩终于来到了这里。
这间酒吧的价值终于到了最后。
她来了,而她要走了。
她把愿望交给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好像是讨厌的。
四张纸,我转手交给了姐姐。
我不甘心,问了姐姐。
非要这样吗?
姐姐笑了,我们不就是为了这样而等待吗?
她是笑的,嘴角向上,眼角向下。
我坐在窗前,看着那个女孩和父母说再见,说爱你。
突然想起来,自己看了她已有三百年。
她的眼睛很美,阳光下不经意会透着一抹蓝色,很少有人发现。
她喜欢白色,喜欢交朋友。
二十五终年,她才关门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新店开张,她降生于眼前。
眼角的泪掉在了纸上,杯里的酒也空了。
二楼的那个地方放上了酒。
玉兰花的味道再也没有了。
我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我听过她的传说。
姐姐说她是最值得尊敬和效忠的殿下。
她每一次来,带着寂寞和孤独。
一百年,她来七次。
三百年,她来了二十五次。
传说,她死在自己生辰的第二十五年。
后来的岁月里,我们见到的不过是一抹魂。
她唤自己为孤魂野鬼。
苦海弱水不敢收。
她常常在黑暗里,在无人之境,在天外天。
我见过那个天外天。
精致的玻璃球上微小的裂隙。
姐姐说,没有这道裂隙,天地万物将不复存在。
一个月后,女孩问我: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死了。
我听从姐姐的吩咐,告诉了她。
不知是对是错。
女孩先是愣了,又是笑了。
她又问我:她去了哪里?
我以为她不相信:指了指天上。
她抬头看了天上许久,万里无云,彩虹夺目,哪有什么裂隙。
女孩走了,再也没有来过。
酒吧变成了咖啡店。
我品尝了世界各地的酒,没有一杯是她递给我的。
我六百岁那年第一次见她。
她戴着墨镜递给我一杯水。
我喝光了,醉着杀光了所有的仇人。
那一醉,到了如今。
我是只狐,混种狐。
她是天上神,神上神,神之主。
我按不住好奇问过姐姐,毕竟姐姐在她身边比我久一点。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人形,孤魂。
因为恨。
姐姐说这话的时候哭了出来。
我不明白,恨,从何而来?有爱才有恨。
爱而得,不爱便不得。
我是如此认为的。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墨镜转向了我一下。
后来,魂飞魄散时我也未曾真正体会情爱。
这是我的遗憾,也是我的幸运。
最后闭眼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穿着白裙子,眼睛泛着蓝波,慢慢的走向我。
殿下。
谢谢。
不知道最后这句是她说的,还是我。
六百岁,我道行浅,又是小妖。
生性软弱被欺,家中长辈被挑衅杀害。魔界横行,抓父母妖力滋补。狐族正统冷眼相看,六百道行只余下臭皮囊。
饮下那杯水后。
报仇,叫嚣,是一千年岁月里最痛快的时候。
因为自己有后台。
白茹,是她取的名字。
那个女孩担忧的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心疼,三百年思而不得,爱而不语,殿下她是很疼的吧。
还好,自己替她护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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