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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一觉醒来,忙朝小桌上看儿子,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阳光刺痛了叶子的眼睛,用手一摸,叶子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有点红肿。
“小豪,豪豪。”叶子边起床边朝门外喊起来。
“妈妈,妈妈!”儿子应声从外面跑进来,小脸儿红扑扑的,满是惊喜和炫耀:“妈妈,看我有冲锋枪了。”
小豪的手里拿了一把很精致,很大的塑料玩具冲锋枪,一踏进房门,就举给妈妈看。
叶子明知道是罗树回来了,嘴里仍下意识地问一句:“哦,哪来的?”
“漂亮吗?妈妈,你看,漂亮吗?太棒了,有了这支枪,俊强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儿子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地兴奋:“是爸爸?不对!是三姑妈给带来的。”
儿子边说边朝外指着,并动手来拉着叶子:“姑妈和姑父都来了,还开了大大的车。”
家里来了客人。叶子这才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忙简单梳洗一下,跟着儿子,朝厨房走过去。果然看见三婆姐和她的丈夫正坐在过道里说话,厨房里的烟囱正冒着烟,罗树在里面忙着做饭。
大门外面大路上停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小汽车。
“小叶回来了。”三婆姐见到叶子,忙站起来说。
“三姐,李哥来了。”小叶热情地打着招呼。戴着眼镜的斯斯文文三姐夫只微笑着点点头。
三姐夫姓李,是县政府的官员,三姐在县城中心商厦里担任会计。这辆桑塔纳小汽车是县政府的车,来家里好多次了。
厨房里烟雾缭绕,罗树汲拉着拖鞋,穿了一件叶子给买的短袖T恤,还满头大汗。一会儿到锅门口烧火,一会儿又站起来用锅铲在锅里面炒肉。
叶子忙系上围裙,帮罗树做饭。
“瞧,小树多能干呢,我说要帮忙,他说不用,厨房里脏。又体贴又能干。”三婆姐跟过来,笑着说。
烧火的那个人,也跟着“嘿嘿”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就是,三姐,别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去坐一会,饭一会儿就好了。”叶子边炒肉边对三婆姐说。
三婆姐望向烧火的罗树,两人似乎交换了眼色,叶子只当没看见,可叶子知道一定是罗树,或者是婆婆,告诉了三婆姐,自己要求再次外出打工,还有关于吴经理的事情,他们指不定怎么想呢。
三婆姐给孩子带了玩具,还带来了一箱松花蛋,一箱饮料,外加一箱方便面。这些都是那时农村少见的稀罕物。
三婆姐是个美丽大方的女子,高挑的个子,头发天生自来卷,马尾辫高高扎起。红白条纹丝绸的连衣裙更衬她婀娜的身姿。白皮肤,大眼睛,高贵典雅。三姐夫性格沉稳,少言寡语,符合一个领导的气质。
整了四菜一汤,外加两个凉菜一个变蛋黄瓜,一个醋调千张下酒。酒过三巡,罗树和三姐夫都喝得脸红脖子粗,三姐夫的话也多了起来,端起酒杯是和罗树吆五喝六,两个人还猜起了媒。三婆姐和叶子坐在一起,没话找话的和叶子聊天。话里话外一个劲儿的夸自家弟弟能干,顾家,有心肠。想来三婆姐也看到了叶子的眼睛有些红肿,小心翼翼地陪着小心。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不知怎么说起这个小舅子的家庭状况。三姐夫脸喝得红到耳根,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快回十岁的人,由于长年戴眼镜,眼球有点外凸,显得眼睛很大,又由于酒精的作用使眼睛血红。三姐夫拉着罗树的手,狠狠地批评着罗树,硬逼着罗树给叶子道歉,罗树趁着酒劲也不推辞,冲着叶子一个劲地傻乐。
叶子总算看出来了,三婆姐和三姐夫是公公婆婆派过来做自己思想工作的。说到底是怕自己再一次打工离开家。
为了儿子也必须选择留下,古语说:“穷则思变”。老话又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既然决心留在家里,当务之急是必须要让生活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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