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少年事

昨天深夜一个学生发来信息，大约是诉说一下寒假里的苦恼。因时间太晚，睡意朦胧便没有回复。她信息中的那句“可爱的亲情”却让我心中一动，半梦半醒之间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

年轻人的诉说

父亲年轻时很严肃，属于不怒自威的那种，对我们兄妹几个及周边的人都有一种威慑力。

我家东面住着一个远房的叔叔。我们两家房屋之间有挺宽的距离，只是菜园相连，我家的入院小路在菜园西侧，叔叔家的入院小路在菜园东侧，所以两家看上去并不是连在一起的。那时候乡村家家的围墙并不高，如果不是盛夏菜园里的蔬菜瓜果长起很高的话，大多娄时候在院外的路上就看得清院子里的人。

有一天，我正在叔家的院子里和他家的妹妹玩，看到叔家小弟从大门外爬进了院里，看到我们，才站起来笑笑。我们感到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远远看到父亲站在我家院子里吸烟，他心里畏惧，不敢直腰走进自己家。

其实，我们对父亲也是很害怕的。不过那时哥哥姐姐已经有了点反抗意识，只不过只能在背后吐吐不满。记得哥哥听了小弟爬进院里的事之后说：“可惜咱爸晚生了千八百年，要是生在三国时期，往长坂坡上一站，连大叫都不用，就可以退掉曹军，比张飞都厉害！”姐姐接着说：“就是，这也算是生不逢时，天天挂着一张阶级斗争脸，只会吓吓我们！”

我们长大后，有一次又提起这事，母亲说她后来把孩子们的话学给父亲了，父亲听完后叹了口气，从那以后性格居然变得温和了很多。细想想，父亲看上去严厉，却从来没有声色俱厉地骂过我们，也没有动手打过我们，这在当时的乡村是很少见的。

日子悄悄地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父亲在一天天地变老。昨晚和家里视频，哥哥刚陪父亲洗完澡，正在给父亲剪头发。父亲舒服地坐在椅子里，头发斑白，脑袋听话的按照哥哥的要求向左向右偏斜过去。

那个学生说，亲情是可爱的，我看，亲情也是不禁用的，时间的脚稍稍一挪，那些的时光就不在了。现在好想回到年少时，承受父亲严肃的面容下的威严，有候在他背后悄悄说点不满的话，然后享受年少时那报复性的欢乐。

夜深忽梦少年事，少年时光去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