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一篇名为《作文啊作文》的作文被语文老师当做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那一年,我初中一年级,这是我上学期间最为荣耀的一件事。为了这一点点的荣耀我自豪了整整一个学期。其实这还要感谢我的语文老师蔡国珍先生,蔡老师给我们出作文题目从来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三个四个或是五个,而且题目都很活分,经常是《我的什么什么》、《我心爱的宝贝——》像我的这篇《作文啊作文》就是五个题目当中的一个《什么啊什么》。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怎么初中生还写这么幼稚的作文,这就得让我不得不交代一下时代背景了,我是1968年上小学一年级,上初中的时候正是文化大革命最如火如荼的时期。蔡老师是上海人,不仅长了张娃娃脸,还留了个齐眉的刘海的娃娃头,用现代的话说是颜值很高的那种美女老师,但,其实大多数同学都不喜欢蔡老师,其中也包括我。那时候,大多数老师都不留作业,更别说作文了,学校并不要求学生写作文,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教学大纲,也许,这正是蔡老师作文题目出的这么随意自主的原因吧。
现在想想《作文啊作文》写的就是我如何如何的讨厌写作文,周三留的作文一般到周一是交作文的最后期限,周四周五根本不想这回事儿,直到周六开始发愁,但也不会写,直到周日晚上,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不得不拿出笔纸,对着作文题目傻傻的发呆。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得《作文啊作文》的最后一句是“作文啊作文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不在发怵呢?
后来蔡老师还专门把我叫的她办公室,蔡老师说其实写作文一点都不难,就像这次想什么说什么就很好,这叫有感而发。在后来,我从蔡老师那里知道了什么是倒叙,什么是收尾相扣,更知道了什么样的文章才是真情实感的好文章。那时候很多书店都关张了,学生没有课外书可看。不过,我不同,我有蔡老师,所以我有《老人与海》可看。
渐渐的我变和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也没有出过书,但文学对我的帮助远远超过旁人的想像。
我爱天上的星斗,我爱地上的小草,我爱在每个静夜里、朦胧的灯光下,去想、去写,去问世间的秋风,去写天空的流云……
毕业后我进了工厂,当了一名普通的缝纫个人,由于自己看的书比常人多,开会发言总能语惊四座,领导看出了我的能力,我变在做缝纫工人的同时兼管起车间统计的工作。后来改革的大潮在推动企业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中国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下岗大潮,1997年我下岗了,那一年我已经是有着10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了,但我依然难逃下岗的恶运,我十分的委屈万分的不解,在我人生最为低谷的时候我就像抓稻草一样薅到了文学这颗仙草,我想到了我还有一杆封尘的笔。
在其他下岗姐妹们都忙着找工作的同时,我凭着文学这颗仙草在《广播电视报》上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用文人的话叫“处女作,尔后是一篇接着一篇,那会儿没有电脑,不会打字,全凭手写。记得第一个月的下岗工资是170元,而我的一篇小文却可以拿到40元稿费,不仅解了燃眉之急,也坚定了我对文学的热爱。
去年又有四篇小文见报,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我们对某一事物的热终,全身心的投入,使我们精神有所寄托,身心更加愉悦。
感谢蔡先生在那个特殊年代用她自己的坚持带我走出不学无术的泥潭,让我开阔了眼界,认识了鲁讯,巴金,钱钟书等大家,更是让我明白了文学不仅仅可以带给我们荣耀,更是可以在你最无奈和沮丧的时候给你带来勇气和力量还有信心的一盏无眠的灯,在你需要的时候这盏灯火就会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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