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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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他知道那一天会来临。

1

今天，他仍按部就班。

被闹钟唤醒，起床洗漱，为自己煎个鸡蛋，再加上一片抹满果酱的面包片，一杯冰凉的牛奶。

饭后，先把不锈钢的餐具都洗干净，再逐一放置在沥水盘上。

接着，他检查了一下背包，在门口，换了皮鞋，放好拖鞋，拿着空奶瓶出了门。

和平常一样，他将门反锁两圈，拔了钥匙，并放到背包最前面的帆布口袋里，便朝楼下走去。

在楼门口，他将空瓶放入送奶箱里，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奶箱的门。

他突然想到上学那会儿语文课上学的《最后一课》。现在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包括刚刚放回空奶瓶。边想，边打开了自行车的锁。

他一直都是骑车上下班。

在路上，他可以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思考时间。

他混入自行车流。在非机动车道上，他紧跟着前面的几辆车子。时而有车子超过他，可他却一个也不打算超过。他要更加专注地去想一些事情，而不是应付路况。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仍未采取任何行动。他深知天机不可泄露，也没有想着为自己做些什么。

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重要能有多重要？然后呢，能比下班后更重要，下班后可不一定有然后了。

2

这天上午与平时一样忙。

午饭前，他锁好屏幕，准备出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是她。

她被困在电梯里。

他问清楚困在哪部电梯，哪个楼层，便立即联系电梯维修厂家。

然后，他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他很快过来。接着，他就疾走出办公室，从最近的电梯上去到了七楼，然后在无人的走廊一口气跑到那部电梯跟前。

他贴在电梯门上，安慰里面的人们，告诉维修人员很快就到。

3

下午，开了一个会。

然后，他拿着去往楼顶的钥匙。

在楼顶，他望着这个城市的全景。天气很好，甚至可以分辨出远处起伏的山。空气中有一种迷人的味道，他不禁闭上双眼，深情地呼吸着。

原来，新鲜的空气都是平时没有认真注意到的奢侈品。

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不同时期的人和事在他的记忆里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在先，哪个在后，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杜撰的。

突然间，这些人、这些事一下子像变魔法一般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他试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再想起来。

过去本来就不属于我，他苦笑。

4

下午过半时，天空出现了奇妙的变化，西边像是被水粉渲染了一番，呈现出壮丽的彩色，令人惊叹。

他想就那么静静地望着，看着那彩色的天慢慢黯淡下去。

这时，在那片绚烂的天际，似乎透过一些白点，且越来越多。

他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同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了，是她。

他突然决定回到楼里，去找她，他要亲口对她说他一直以来都想说的那句话。

尾

末日审判之后，地球上的人口锐减了百分之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