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半个世界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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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的人比昨天要多一些，矿泉水，即食食品，罐头食品的货架已经出现了断货的现象。超市的发电机还在工作，和以往不同的是，所有的收银台都在工作，不像平时，只开那么几个收银台。即使超市有电，但是收银机全都被该死的电流弄过载了。所以现在超市只收现金。排队结账的人群的购物车里都是食品，水，没有买到水的也买了不少的饮料，停电对于城市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家里没有自来水。当然，我和思密达就比较另类，两个购物车几乎装满了姨妈巾。

走出超市，思密达说：“结账的时候排在我们后边的人看我们可是充满了鄙视的目光，我听见他们小声骂我们傻X。”

我说：“咱们买这么多姨妈巾，连一点食品和水都没有买，看起来不是傻X是什么。不过，到底谁是傻X也不一定，就他们购物车里的东西，省着点也许够五天的吃喝。”

思密达说：“我们现在去哪？”

我说：“东西放回去，再去别的超市碰碰运气。”

思密达说：“我能不能，不上楼，太高了。”

我耸耸肩，“不能，你的东西，你负责。”

思密达说：“像咱俩这样的买法，就算把全上海的姨妈巾都买完，也有用完的那一天，到时候咋整？”

我说：“你还是先确定你能活到把用完姨妈巾的那一天吧。”

来回跑了三四趟的样子，总算买齐了供她们几年用度的姨妈巾。下午的时候，我们又去银行取了一些钱，然后又买了一些生活非必需品。比如，我们去宠物商店买了很多的饲料草，去花店买了花肥，大型花盆等等。李安邦今天立了大功，跑了好几家药房，愣是带回来两个45L的双肩包那么多的药。当然，代价是有的，我们给他的钱让他花的七七八八。

在没有电的时候，纸币多久能变成纸？我不知道，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它们变成纸之前，最好全部花掉。

今天是二次停电的第三天，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得不到任何消息。城市的空气中弥漫着不一样的味道，如果没有大规模的补给，那么，也就这两天，城市或许会耗尽它自身的储备。今天已经有一些银行网点关门了，开门的那些银行开始限制每个人取款的数目。一旦钱不再是钱，或者，人们不再需要钱，那么，秩序的崩溃便开始了。

晚上我和石天进行了例行联络，我并没有询问他其他地方的事情，即使知道再多其他地方的消息，对于身在此地的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反正我们也没有办法在一天之内跑到我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还不如把眼下经营好，增加自己的存活几率。

黑夜里，远处一座高楼着火了，很快，火势开始蔓延，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消防车警笛的声音。不一会，火越来越大。

看到眼前这一幕，顺子说：“我们楼要是也这样失火了，那，我们这些东西不是白准备了。”

我看了顺子一眼，“你咋不说明天突然一架轰炸机飞到城市上空，扔下一枚核弹，咱们全都去见马克思呢。”

顺子说：“你说的那个不现实。”

我给顺子一个毛栗子，“就算你说的靠谱，你也别那么说。咱们可是跟开了挂一样的，咱们是通过无线电知道咱们受到了袭击，并且还知道这次危机是全国性的，咱们有那么一两天的提前量，做了充分的准备。就在危机真正出现的时候，然后咱们楼有人不小心点着了自己的家，而且又没办法报警，于是，一把火烧了我们所有的储备。这样的设定，我拒绝。

顺子说：“你也说了，我们现在就跟开挂一样，和普通人比起来，我们知道的太多了，然后我们再万无一失的等着灾难的到来？好运气一下子就用完，那坏运气就会找上门来，咱们都得跪。所以嘛，乌鸦嘴一下，就是让我们的好运气不要一下子用完，保持微妙的平衡，有利于我们的末日求生。”

我撇撇嘴，“就和你之前说的那样，城市断水后，苏州河的水全都是抗生素，重金属超标，不喝得渴死，喝了得毒死？”

顺子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我摇摇头，“和石天比起来，咱，背到家了。”

顺子说：“石天怎么了？”

我说：“他那里，什么都不缺，自给自足，如果说他有什么怕的，那便是成群的灾民，只要没有成群的灾民，他活的可比咱们轻松多了。”

顺子说：“没有水看他咋活。”

我说：“谁告诉你他没有水了。”

顺子说：“其他物资呢？”

我说：“跟咱比，只多不少。”

顺子说：“那他也没咱好。”

我说：“哪点不如咱俩了？”

顺子说：“生存狂所做的准备是标配，据点里有个一个萌妹子也是生存狂所向往的事。我们比他好，有两个妹子。”

我给顺子一个MDZZ的表情，“你没救了。石天，还是很厉害。”

顺子说：“石天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说：“如果我在秦岭，我比他富余，但在这，他比我土豪。”

顺子拍拍我的肩，“别想了，咱也不错，你看看你，把你在西安的家当都搬过来了，加上这两年你东买西买的，知足吧，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高层的城市里，你知足吧。我这房子还是顶层，就更幸运了，对吧，我当初要是买了中间楼层，你说，楼顶能是你的地么？”

我说：“也是啊，不过，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顺子说：“我们现在存的这些东西，不出门，能活多久？”

我说：“我们五个人？”

顺子说：“是。”

我想了想，“如果完全不出门，也能撑到绝大多数人因为没有食物而离开这里。”

顺子又说：“那么，如果是全球断电那样的套路，我们是可以固守到救援到来的，如果是一秒之后的套路，我们也是可以扛过最初并且是活的最久的那些人。”

李安邦听到我和顺子的谈话，他说到：“你们有我惨？我只是来找你们玩，可是，被困到这里了。管他什么EMP还是什么样的袭击，我要是在西安，情况有变，一天的时间就能撤离到我们在秦岭山区的安全点。可是现在呢，我他妈在这里，离西安一千多公里，我招谁惹谁了。这一身的汗，还不能洗澡，真是操蛋。”

我说：“老天看我和顺子两个人拉不起队伍，于是就把你弄过来了。”

李安邦给我一个毛栗子，“我的家当都在西安啊，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捞着。”

我说：“你不错了，幸亏你这次来还带了罐头，带的还不少。”

李安邦说：“我只是想恶心一下顺子，我知道他不怎么喜欢别人带这些东西来看他。没想到啊，自己也回不去了。”

顺子说：“前两天是谁说，在这里赶上了这么大的危机，这辈子都值了。”

李安邦说：“我他妈能知道如果我不来这里在西安也能赶上这样的大事件啊。”

我指着那栋还在燃烧的楼说：“你们看，那栋楼估计交代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石的选择。”

顺子看看表：“不早了，睡吧。”

躺在床上，我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不是不困，而是睡不着。在房间里我是不抽烟的，于是我来到客厅，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包烟，那座大楼的火已经灭了，城市又一次陷入了黑暗。我来到阳台，想着这两天的事，开挂，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词，不管是副本，还是我们提前得到副本的消息，我都觉得在开挂。明天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明天一定比今天糟糕。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今天已经关门了，明天，一定会有更多的便利店关门。一旦人们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被强行改变，那，就是灾难真正的开始。

我听到客厅有脚步声，转过头，是思密达，“还没睡？”

思密达说：“你不是也没睡。”

我说：“心里不踏实。”

思密达说：“因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你提前做了还算充分的准备？因为你觉得目前这样的组队是你所期待的？”

我说：“都有，正因为我觉得目前一切都太顺利了，反而心里更慌了。”

思密达说：“生存狂不都是准备充分，然后期待在灾难到来的时候可以大显身手。”

我说：“YY可以这样，可是现在，不是写末日故事，这么顺利，不慌么。”

思密达说：“我不觉得有什么顺利的，而是觉得幸运。”

我说：“比你幸运的人有的是。”

思密达说：“你是说王萌？”

我说：“是啊，跟你玩的来的人，都挺幸运的。”

思密达说：“我觉得我比她幸运，因为你在这里。你居然能说服顺子，把他家搞成这样。要是换做我和地鼠，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把我家搞成她想要的样子。”

我说：“没有顺子我也得抓瞎。”

思密达说：“未必吧，没有顺子，你不是还有古美的小基地么。”

我说：“要是那样，我倒情愿我在西安。在古美，两个人三周的储备什么都干不了。对于如今我们遇到的灾难，无济于事。”

思密达说：“所以，现在就是最好，没有什么顺利还是不顺利，也别想什么是开挂，什么不是开挂。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用的，这不，我们比别人更早的知道有事发生，并且有时间完善计划的不足，这样挺好的。”

我说：“但愿灾难只是这样，别再出幺蛾子了。”

思密达给我一个毛栗子，“你能不能不立FLAG，不立FLAG你得是能死。”

我赶忙说：“呸呸呸，敲木头，既然我在这里，遇到灾难，而且你又在顺子家，我还有啥不知足的。”

思密达说：“你还真是容易满足。”

我说：“那我还咋？跟以前看的末日爽文一样，突然就末日，主角光环一开，后宫，种马加变异？”

思密达无比赞同：“对啊。”

我说：“不不不，你在就好了。”

思密达说：“说的我都有点感动了。”

我说：“得了吧，你丫现在不逗我玩一天就不过瘾，你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

思密达说：“又不上当，没意思。”

我说：“谢谢你。”

思密达见我一脸认真，“咋了，吃错药了？”

我摇摇头，“毕竟开始是按三个人准备的，少了谁，都不好。现在，都在，就很好。”
没有空调，睡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早上毫无例外的睡懒觉，当我起来的时候，顺子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油条，没有豆浆。也是，没有电，用什么来磨豆子呢。

洗漱的时候，顺子还在抱怨油条价格贵的离谱。

我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嫌价格贵啊。”

顺子说：“10根油条，100块，能不贵么。”

吃着油条，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今天我们的采购任务是，买自己喜欢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