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得宰一只大公鸡,最好是浑身通红那种,鸡冠要足够高,鸡羽要足够丰盈光亮,然后是嗓子嘹亮高亢,走路时胸脯直挺挺的,颇有王者风范。宰一只这样的大公鸡,方能保一家人来年顺利财源滚滚。
可惜了,年近三十我还是不敢亲手宰鸡。
每年除夕,我爸就要吆喝“把大公鸡拉来”,然后指挥谁谁谁宰鸡去。
我哥手插裤包,不声不响地跑出去了,他总有借口在这段时间不出现,我爹找不见我哥,就把目光投向我。
我说:“我杀不了鸡。”
我爹就开始各种举例子,说明不会杀鸡有多丢人,就是以后去岳父岳母家,也要因此被人笑话。
我哥和我哥基本上是一个态度,大不了买吃呗。如是真要追根问底,说是我们兄弟为什么杀不了鸡,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觉得下刀的时候需要极大勇气,而勇气来之不易,我也缺少吧。
今年我是“亲自动手”了的,我爹在一旁站着,像刑场上的监斩官,似乎害怕我徇私,悄悄把大公鸡给放了。
我没有徇私舞弊,我手起刀落,血溅五步。
我爹一直说我们学不会杀鸡,不是的,其实我早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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