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之后,当我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这个人当着家族中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刚抬起右手抹掉眼泪,看着我就又笑了。面对这样的突如其来的转变,我木讷的站在那里,不知怎样才好?真是感到亲切又陌生。我随父母六岁离开老家,转眼就18年过去,这里的一切我早已记不得了。
哭泣的人继续说:“我那还藏着你的一缕头发!”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很惊讶地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你6岁那年,知道你第二天要跟你爸妈去东北,我就在头天偷偷用剪子剪下了你一缕头发,藏了起来。想以后,我想你的时候,我就看看这缕头发。”
“你还记得吗?”他反问我。
我略显尴尬,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吐出仨字:“不记得。”
相信读到这里,你已经猜到:这一屋子的人应该是我的亲人。
没错,屋子里的人都是我的娘家人。当时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珍藏我一缕头发的是我最小的叔叔,他是我父亲最小的弟弟,只比我大六岁,小时候我是他的小跟班。小叔在我母亲的眼中是个顽劣的孩子。母亲说,小叔小时候最爱耍心眼儿捉弄村里的孩子,还有让他不怎么惧怕的大人们。我的小婶也就是他的老婆,比我大一岁。
大家就这么地说着笑着聊着,还不到一会儿,感情迅速就生了温。常言道:“血浓于水的亲情”让我真实的体验到了一把。就如同多年的积雪在太阳的炙烤下,瞬间融化成一条河,绵绵的向远方流去,留淌在亲人之间。又如开了开了闸洪水,再也不可能回到原地。
长话短说,接下来的日子,娘家亲人们的大门都向我敞开了。挨家挨户地盛情款待我。也正是那时候我学会了,莜面窝窝、荞面饺子、手把肉、蒙古馅饼和蒙古炒米茶。
回想那几年里,我体会着亲情的同时,也顺代体会了蒙古草原的人文饮食和风土人情。真是收获良多。
内心冰封多年的我,一下就找到了久违的归宿感。这些都是我在幼年时母亲这边亲戚身上,从未体会到的。尽管母亲这边的亲戚,很早就从老家不远千里投奔了我们。他们有很多年,都像口香糖一样黏在我父母的身上,可是我从未体会到他们对我们有这么深的情感。
逢年过节就到我们家大吃大喝,平常日子更是接连不断,甚至有时是不约而同地来蹭饭。直到后来他们各家日子终于好过了,才主动从我父母身上下来,关系也就淡了。
来到内蒙,经历这边亲人的关怀之后,使我以前除了对我父母和妹妹以外,重新对亲人和亲情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体会。
接下来的日子美好而又充实,叔叔们齐心协力、各尽其才,帮我在内蒙另外开辟了一间家族企业的一间分店。经营过程离不开他们的爱与帮助,这些自不必说,种种都不做详述。就单单表一下这位小叔吧,谁让他曾偷偷剪下过我一缕头发呢?
小叔为人很是聪明。是做生意的料,小婶他们俩在一起也算是绝配。
在苏木的那此日子里,隔三差五亲人们就会联系。有时去进货,大家都会在市里的爷爷、奶奶家相遇,然后屋子里的人们吃着聊着笑着。还记得在我快要生产的时候,小叔还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大肚欧阳春。”
没两年的功夫,小叔小婶的门店,已做到他们苏木同行中的第一家大店。
后来我回到了北方,起初会和他们常联系。再后来随着工作、家庭等诸多事情,和他们的联系渐渐少了。除了逢年过节问候之外,就断了流。偶尔关于他的状况,也是从我跟父亲电话聊天中得知一 二。
得知小叔他们一家离开了苏木去了市里居住。多年以后,偶然的一天,他突然加了我的微信。聊过一两次,但是感觉已然生疏,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在后来,跟父亲聊天中,得知有一天,他在电话那头又哭得像个孩子。
几十岁的人了,这一次不知道他又是为什么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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