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樾跟在锦觅身后,后面还有璇玑宫追来的小仙娥,在见到屋内的场景后,齐刷刷停下脚步,宫娥们识趣地撇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眼前所见太容易引起误会了!虽然繁锦只是被润玉抱着,可想象是无穷的,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可以脑补出一场惊世绝伦的大戏。
繁锦低呼一句“糟了!”哀怨地瞪了润玉一眼,急忙站起身来。
而她自以为是的怒瞪,看在锦觅眼里,却只当是在调情。
锦觅近来脾气不大好,眼下便有些不高兴,却不知来由,只得强行压抑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润玉说道,“小鱼仙倌,我是不是来的不巧?”
“嗯…”润玉抿唇,偏头安抚地对繁锦笑了笑,才又对锦觅说道,“下次进来之前,须得通传一声。”
“哦…”锦觅闷闷地应了一声,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停在那里幽怨地看着润玉,眼中渐渐蓄起水光。
繁锦蹙眉,目光在润玉和锦觅身上来回穿梭,没有了怀疑和顾虑,只觉得这一幕颇为有趣。
她像个看戏的局外人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底下泪光点点的美人,眉间若蹙,频频看向润玉,可他却老神自在、一派坦然,一点也不为所动。
繁锦在心里默默给润玉的表现打了满分,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主动开口说道,“陛下,不然…我先告退了?”
润玉如今与繁锦心意相通,一眼便看破她心中所想,他嘴角含笑,宠溺地捏了捏女孩柔嫩的小手,点头答应道,“好。”
“娘亲,不如你也先回去,让我来跟大伯说。”
棠樾拉住繁锦,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小狐狸,你能送我娘回去吗?”
“啊?”繁锦不明所以,这棠樾是傻的吗,看不出他们三个气氛不对?
“我没说要回去!”锦觅也不愿意,拉扯着棠樾的手,不想面对繁锦。
“娘!”棠樾向来肯听锦觅的话,这会儿却不知怎么了,偏要和她作对,“你先回去,父亲那边,有我和大伯就好了!”
“是啊!”润玉突然出声,温和地看着锦觅,“棠樾也长大了,我们都该相信他的。”
也许是“我们”二字取悦了锦觅,她不再坚持,任由棠樾将她送出门外,和繁锦一起走了出去。
而对繁锦来讲,因为得到了润玉的保证,对过去那些纠葛早就放下了,再看想锦觅时,便没有了从前那种陌生的敬畏感,得以站在平等的角度上与她相处。
因此今日一见,繁锦潜意识里感觉,锦觅婚后可能过的并不算好。说起来,她经历兜兜转转,最后也如愿嫁给了年少倾心之人,当了魔界之后,还孕育了两个孩子,应该是很圆满的。
可她眼中满是戾气,话语间也总是抱怨,还有她的举止身形,都不像是有着近万年修为的仙人,到更像是个被生活所迫的平凡妇人。
这个认知让繁锦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脚下放缓,颇为体贴地迁就着锦觅。
繁锦自以为一片好心,殊不知因她这无心之举,正戳中了锦觅的伤心事。
她本就存了一肚子怒火,正愁无处发泄,便尽数归因于繁锦身上,冷声斥责她,“你是青丘来的?蛮荒之地,都像你一样不知礼数吗?”
繁锦:“……”她这是被侮辱了吗?
繁锦向来好说话,但若是牵扯到青丘,她说什么都不会退让,“魔后这话就怪了,我青丘一族在六界也算有些名头,若真是论资排辈,绝不在花界之下,就连天界也要给几分薄面的,还请魔后慎言,免得日后传出去被人笑话。”
“你!”锦觅想不到她竟然敢还嘴,还说的头头是道,当下怒意更甚,指着繁锦怒骂道,“你以为小鱼仙倌当真喜爱你吗?你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
“你说什么?”繁锦不欲与她争执,可锦觅步步紧逼,每次都精准地踩到她的痛点,她强忍住心里的委屈,对锦觅说道,“魔后,请你慎言!”
“该清醒的是你!”锦觅此时什么都不管了,只想占个上风,口不择言道,“我与小鱼仙倌,曾经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即便后来有了误会,他依然对我很好,甚至…”
锦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来,嘴角含着微笑,仰头看天空飘零的瓣瓣昙花,“你瞧啊,直到今日,他依然留着我送他的昙花。我说过的,会让昙花代替我,永远陪伴他。”
“不…”即便她说了这么多,繁锦依然选择相信润玉,不想再与她纠缠,提步打算离开。
锦觅察觉到,上前一把用力将人拦住,手紧紧拉住繁锦的衣袖,刹那间,两人之间距离极近。
锦觅诡异地笑着,看着繁锦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表情逐渐疯狂,她进一步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繁锦说,“不妨告诉你,千年前我大限将至,润玉为了救我性命,不惜动用血灵子禁术。”
“血灵子?”繁锦不知那意味着什么,紧张地盯着锦觅,却见她突然笑了,仿佛十分开心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他呀,自愿放弃了半数仙寿,都是为了我啊!哈哈哈…”
“你说…什么?”繁锦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大的眼睛里尽是迷茫和无措,慌乱地抓住锦觅,“魔后,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他没有、他没有…”
繁锦不敢相信,明明润玉都说他们没什么的,可为什么…看锦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谎,繁锦顿时呆立在地,无声地落泪。
“为什么啊…”她不懂,她只是想要好好爱润玉,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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