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发胖,被剪掉长发,爆发青春痘,进入新班级成绩变得并不出众,单拿出任意一件都能摧毁掉一个青春期敏感女孩的事件,一齐降临到了我头上。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敢照镜子,我没有勇气见到那样的自己。但就是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那个男孩。只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他会是我人生中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个人。
那是我们级部成绩最好的男孩子,而且还是天赋型选手,我们眼里难以理解的一切问题在他眼中不过是应该和本来。长相算不上出众,但高高瘦瘦的个子和难相处的性子也让他具备了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吸引力。同时我清楚的知道,这个最糟糕的我,并不具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能拥有的任何一点吸引力。张爱玲曾说:爱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在开出一朵花。是啊,那么卑微渺小得我,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太阳一样耀眼的男孩子,也开始努力,想要拼尽全力成为那颗最明亮的星星。
02
其实每个女孩心里都会藏着这样一个人吧,每当你看向他,就像在看你的太阳,他向你笑一下,你就觉着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我开始悄悄努力,只为了能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虽然可能连真正地走近他也做不到,但哪怕是在成绩单上更近一点呢,哪怕是因为成绩好可能两个人被一起提起呢。
就是这样毫无意义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成为了那个时候的我前进的动力。前进很难,因为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不肯落后一步。但我终究是拼了命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因为他的薄弱科我特别优秀,俩人被分成了同桌。分桌后的开始,我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丝毫进展。那段时间的我自卑又寡言,他则是对我漫不经心,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同学,并没有因为我们两个成为了同桌,就对我过多的关注。特别是他的前桌是他六年的同学,两人经常一起讨论问题或者聊一些我根本插不上话的他们的共同经历。这令敏感的我感到难过,我想他可能是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的吧。毕竟他对我客套又疏远,充满距离感。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但他可能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平凡的女孩从一开始就暗恋着他。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像一个普通的同学一样去和他开简简单单的玩笑。还是不够好吧,要更努力才行,变得更优秀,到时候哪怕是讨论问题也能找到话题了。
03
我开始天天钻研数学,那个时候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一个有点古怪但十分优秀的老师,我克服自己的自卑和懦弱,在每个课间追着数学老师问那些有时候奇奇怪怪,有时候简简单单的问题。老师每次都会喊我,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然后恨铁不成钢的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讲。我和数学老师私底下早已形成了这种古怪的问题模式,我挨一顿臭骂,然后他再给我细心地讲解问题。可他不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在自习上问问题,像往常一样挨了数学老师一顿臭骂,我漫不经心地挨骂,然后一如既往地听他讲完问题,回到座位上。我听到有人议论,她是不是就为了凸显自己啊,全班都没有问问题的,就她,还挨一顿骂,面不改色的,脸皮真厚。我相信那一瞬间我的脸色变得刷白,我咬着嘴唇,小心地坐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自信和勇气也被流言蜚语击得粉碎,我低着头,不看看他的表情,他肯定也觉着我是个厚脸皮,还爱凸显自己的怪女孩。
“哗啦”我听见书在我身边翻开的声音,我还听见他说:“那个题给我讲讲吧,我也没有听明白。”并不刻意压低的声音盖过了那些流言蜚语,我几乎是立刻抬起头说:“好”,随即低下头,手不自觉揉着衣角“你是不是也觉着我是刻意表现自己的怪女孩。”他压低声音说:“没有,她们都是在乱说,我觉着你很有勇气,竟然敢问数学老师题目,不过”“不过什么?”我悄悄地抬起头看着他正专注盯着书上的侧脸,他放下笔,转向我,认真的和我说:“以后有什么问题先问我吧,我不会我们就一起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再去问他,我去问,你就别去挨骂了。”说完,回过身,继续和他的数学题战斗。我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他说他去问,他还说我们,红着脸回了一句:“好。”没人再提刚才那个数学题。
04
他还不知道,只要他向我迈出一步,我就会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那样,狠狠的走进他的心里。有了他的偶尔的点播后,我仿佛开了窍,各式各样的问题都手到擒来,一路高歌,冲到了全班第二名,终于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位置,我暗喜不已,更令我开心的是,当他看到我的成绩后显得比我还要开心,他第一次庆祝般的牵了我的手。
在往后的日子里,好像一切都有了些小小的不一样。他再也不会在课间给我讲题了,每次讲题都拖到晚自习之后,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我们两个才一起离开。渐渐的,班里所有人都开始问我们,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吗,他都会淡淡地说,没有,你们想多了。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是害羞了,在一起找时间吃过一顿饭之后,我决定向他表白,我觉着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舍友听了我的话,有些欲言又止,就是那个和他六年同学的人,我当时没有看出,因为我满心都是即将告白的喜悦和期待,我偷偷在校服里面穿上新买的衣服,画了一个能够避免挨班主任骂的淡妆,精致的梳好头发。
依旧是所有人离开之后,我说我们一起走走吧,他好像有些抗拒,但还是没有拒绝,我只当他是太累了心情不好,也没有放在心上。等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我停下脚步,对他说,我有话想对你说。他说,我知道。我红着脸心理建设了半天也说不出口,只说出一句“你冷吗?”他冷着脸,看上去有点烦“很冷,不然赶紧回去吧,别说了。”我心凉了一下,但在听出他明显的拒绝之后反而鼓起了勇气,就算拒绝,也要听他亲口拒绝,我听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你喜欢我吗”他好像被我别致的开场吓住了,他愣了一会,没有说话,我强忍住泪意“喜欢就说是,不喜欢就说不是,不说话算什么意思。”他低着头,“不知道。”我听见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我清楚的感觉到眼泪流下来了,我带着哭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不知道。”他慌了,我看见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我擦擦眼泪,转身想离开“不喜欢就算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的手腕被抓住了,我听见他坚定地说“是。”
回到宿舍之后,他的另一位六年女同学也在我们宿舍,不熟悉的面孔,他们一起围上来,问我成了吗,我轻轻的点头,在宿舍的喧闹中,我听见那位女同学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遥远的国度传来,她平淡地说“恭喜你们。”我冲她笑了笑。
05
三年后我们分手了,我提的,我潇洒的转身,我说我放过你了,你也放过我吧。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追上来,我走的决绝,不肯再回一下头,就像我们刚刚在一起的那个夏天,他那样坚定地推开我的手对我说,分手吧。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就像他的手机还在我的手里一样,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不要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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