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森林水泥里，用力地做一场华丽丽的梦？

文  一格

01 要凝一颗珍珠，还是要舒舒服服地活着

如果你是一个蚌，你愿意受尽一生痛苦而凝结一粒珍珠，还是不要珍珠，宁愿舒舒服服的活着？

读《月渡童河》，隔着她一如既往平静、肃穆又孤寂的文字，庆山这样问我。

我才突然察觉。

活了这二十几年，竟没有哪一种时候，让我今日想来，是舒舒服服地着的。如果非要我为这前小半生的时光填上形容词，我大概可以罗列出害怕过孤独过哭泣过愚蠢过恐慌过生猛过伤心过快乐过……等等一系列字眼，并且嘴不带歇眼不带眨的。唯独“舒舒服服”，不在其列。

遇到它时，说真的，我显得有些局促，有些慌乱。

近日，闺蜜工作不顺，精神低靡，说最近很背，周末想去灵隐寺，多半是遇了水逆。但我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

又哪一次不是咬牙切齿、一边骂娘一边埋头，可劲地造着，挺着，扛着，即使遇到天大的事。再见时，依旧看不出一丝受挫痕迹，那张脸依旧明亮好看。

在我无助的时候，我也曾很多次地怀疑过。

因为这个城市太冷漠。走进南京路一家装修奢华的COACH店，服务员都不曾正眼瞧过你一眼。

因为这份工作太辛苦。加班，加班，无休止的加班……工作到次日清晨，紧接着还要去主持一场重要的活动。

因为同事没有人情味。辛辛苦苦跟了三个月的大客户，转眼就要签单，她居然跳了你的单。

因为这地方贵到心痛。寸寸是金，除去三个月上四位数的房租，到手地薪水已所剩无几。

……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间、钢铁水泥里，总有让人爬不完的格子，走不到头的路。

为什么不回去，回那个无数次提起心窝暖暖的家乡，回那家深夜吃着桶装面时突然想起从前一碗赤豆酒酿而眼泛热泪的老店，回那座被家人朋友温情包裹的城，也不争，也不拼，如此，安安稳稳地、舒舒服服过一生。

为什么不？

02 华丽丽的梦，你的向往和自由

多年以前，我早早地开始了独居的生活。

住在武工大旁老旧的回迁房格子间里。7平米的小单间，没有窗，跟房东为了50块钱吵架，因为才住一个月就要涨价。花了那一期所有的奖学金作为房租。一个人，一头扎进5w老式白织灯的微光下。在里头，总觉得没有白天，没有黑夜。

很迷夏达，在当当网上，在光谷的周边店里，搜集到她所有的绘本。因她那句：“我拷打自己的灵魂，祭上了自己的命，神才让我见到一丝光”而流下少女善感的眼泪，转而又心潮澎拜，激动不已。

她刚毕业时，住在北京的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收入极其微薄，朋友过来探望带来一只大面包，她足足维持了一整周。

画画画，一直画……

后来，被姚非拉看中，与夏天岛签约。再后来，作品获奖，成为中国顶级漫画家，生活富足。尽管，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跟姚非拉决裂，但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那时，我捧着自己的一张一张画，一度做梦，哪里是我的“北京”，谁又会是我的“姚非拉”？

很认真，很认真……

多年以后，我没有成为“夏达”，也自然没有带我飞的“姚非拉”。但我已身在那样的“北京”。

年少时的憧憬，总和未来地有某种神秘的关联，或多或少。

当我第一次躺在城市昏暗的毛坯房的时候，我无比渴望。

渴望我的床头有一盆绿植，案头有一捧鲜花，厅里有一个大书架。

渴望浴室的水龙头要足够潇洒，而不是如现在一般淅淅沥沥；马桶洁净，而不是这种84消毒液也除不净的污垢；冬天里洗澡，24小时热水随时供应，才不是冬天洗着洗着变成凉水浇下来冷透了心。

这些还不够……我还要一个大大的露台，春播种扶芽，夏牵藤赏花，秋食果赏月，冬积雪煮茶。

书桌可是比较挑剔的，四个熟黑色泽带有粗糙质感的钢制桌腿上，平铺一整张厚实且属上等咖色的檀木板，木色朴实，纹案自然，供我铺上百张对开Waterford水彩纸，摆上樱花颜料，Lamy的墨水笔……对了，一定要有一台轻薄的 Mac  Pro 装X。

然后……然后的然后，一个尚还年轻、容颜舒展的姑娘，写字插花画画。

这是梦吗？

朋友说，不，那不是梦，是向往，是你要去得到的自由。

03 因你的舍得和甘愿，尘埃终可落定

在这森林水泥里，又有多少人每一天都在做着梦。

各自各的，不一样的梦。

我记得一个朋友，跟我说，希望自己的公司会成为未来世界的“独角兽”。

有人想，有一天，一定要住到城市的居高处，待到夜幕降临，去看这座城是怎样地繁华，又是怎样地荒凉。

也有人想：

我要在这里找到我的另一半，与他一起在这里落下根来。

我要立足在这个城市，让我的孩子将来能够享受最优质的教育。

我想要更高的薪水，获得财务自由。

我一边工作，一边读MBA，只为变成更好的人。

我要利用闲暇时间，坚持爱好，还要报考心理咨询师，做一名斜杠青年

……

这些梦，闪着光……美好，已不能成为唯一的形容词。的确，有的梦看起来终点近一些，而有的终点看起来太遥远。

当别人都以为太天真，太困难，代价太大，太触不可及的时候，只有自己，只有那些一起走在路上的同伴，才懂得。

因为此，你舍得。

舍得去流浪，去流泪，去流汗。

也因为此，你甘愿。

甘愿去舍弃，舍弃那些现世安稳，那些舒舒服服。

两年前，我奔向上海。一个大我几岁的姑娘问我：

“你为什么来上海？”

“我想来看看，这里的人怎么想，怎么活。我还想知道，我自己能活成怎样。”

这是我的答案。

二十几岁的岔路口太多，迷茫着的、挣扎着的真不少。不过，别担心。我们都一样。

走着走着，总有一天，终会生出尘埃终可落定这样的底气来。

04  静待自由而又轻悄悄地绽放，若有一天

然而有人说：

你孤独吗？你后悔吗？

我孤独。放眼望去。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朋友甚少。多的是，一个人加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搬重重的快递，一个人黑暗中哭泣的孤独时光。

但，没有后悔。看过许多不一样的思想、是非和风景，也尝过酸甜苦辣多种滋味。我因而清楚了一些道理，亦或是一些生存法则。

这些，足以应对，余生的兵荒马乱。

是的。当路过荆棘，趟过泥地，九拐十八弯，才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种当下的欣喜……哪里又还有心思计较，来时路上的苦楚呢。

一个简书上的读者，两个孩子的妈妈，她跟我说：

“看你写的文章，是个有思想有能力的人……你是个女强人，而且敢想敢做……”

“不，只是试图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从未曾想，我要在这森林水泥之地，成为一个睥睨的强者。只是，我想看到，这些年我曾用力做的那些华丽丽的梦，在这里绽放，若有一天。

自由的，又轻悄悄的。

作者简介：

一格。90后创业公司设计经理兼市场总监。私下人称斜杠美少女。左手写字，右手画画。这里有职场｜独立｜自由｜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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