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对着空气愣神的时候——
“我想买个包。”
“你有病吗?”
“有。”
“包治百病吗?”
“治不了。”
“那可有可无的东西,买吗?”
“不买。”
要不——养条狗?
三毛是我干儿子,一只萨摩。它本名Summer,喊来喊去叫多了就成了谐音“三毛”,我们常昵称“毛毛”。它的主人,自然就被我们称作“毛爹”。
我问毛爹,已经成年的三毛在外边有没有私生子什么的,你们照顾不过来的,送我这儿吧,我想养只狗狗。
毛爹捂脸惭愧,说三毛未曾婚配,暂时无子。哦哦,掐指一算,三毛已经五岁。跟着一个乖宅爹,咳,可苦了年轻气盛的毛毛。
出息!
我曾经规划着,我要是有个儿子,三岁的时候就要在幼儿园勾搭小女生,过年的时候把压岁钱和糖果玩具都藏着攒着,开学了跟喜欢的女生一起吃吃玩玩。要是养只狗狗,嘿嘿,三个月就要去外面勾搭小母狗。
Bingo!
——写在开篇
穆萨:一个母亲的札记并没有做好所谓的充分的准备,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将一个生命请进了我的生命。
休息时间和好朋友鲸鱼约逛花鸟市场。那些水培的或泥土里滋长出来的各式花卉,能叫出来名字的,已经太熟太熟。养花吗?或者绿植?可养可不养的东西,早让我失了兴致。现今屋里只留了几枝富贵竹。古语有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富贵竹这东西好养,不用特别悉心伺候,就一直养着。屋里除了我,就剩它们几枝会喘气儿又不闹腾的活物。
闲聊间,提起前几天看到的一条新闻,说某女子被发现熬夜晚睡刷手机猝死。我有不轻的失眠症,当时看到新闻的我,立马设了闹钟扔了手机盖好毯子关了灯秒睡。第二天一大早还给自己约了个体检。
看来潜意识里还算是惜命的。
脑子一激灵,要不养条狗吧?要不要呢?要还是不要呢?
迷迷糊糊间,两个人的腿都不自主地迈进了宠物店。
宠物店的老板很热情,各种招呼。
阿拉斯加,太大;
二哈(哈士奇),太傻;
泰迪,太闹……
剩些大部分是骄矜的美娘子,跟谁俩呢?Oh no!
突然想起来最初的最初
有那么一个时期
特别特别想养一条狗
很多很多年前就想
特别特别想
在长沙的时候想
在北京的时候也想
当时立的flag——
不喜欢骄矜的美娘子
我要养的狗狗
必是够大够壮的
登得了厅堂入得了室
也玩得转杂草丛生的泥巴场
还记得豆豆家的古牧(英国古代牧羊犬)。成年后的古牧,头上的毛多得哟,可以扎马尾编辫子。豆豆出差的时候,我受重托,会帮着到一街之隔的另一个小区的豆豆家里,遛狗喂食进水。偶尔一起休息,会牵着它到河边树林野餐。
爱回忆往事想东西的脑子又在愣神的时候,一只小萨摩冲我撒了个小娇抛了个小眼神,在小笼子里蹦跶了几圈又冲我咧开了嘴,刨了刨前边两只小蹄子。
毛色很白,两只耳朵耷拉着,杏仁眼球极黑,眼神极亮。
突然就想抱抱它。
于是清洁了手,征得宠物店老板同意之后把它抱出了“牢笼”。蹦蹦哒哒地,很活泼,在我脚边呈“8”字形绕来绕去。
不会吧?这么粘人?
店老板看我喜欢它,又抱出来几只它的“兄弟姐妹”供我挑选,只是其它几只对比下来显得憨憨,没它活灵。
于是,于是……
于是毫无征兆的,恭喜自己“喜当娘”。
这空档,鲸鱼看上了一只小柯基。鲸鱼家已经有一只四岁的萨摩Faker菲克,此时此刻,恭喜鲸鱼喜提“二胎”。
同喜同喜。
于是一人一狗,成双成对,相视一笑,双双迈出宠物店的大门。
DAY 1
头天就准备了笼子、尿布垫、狗粮、营养膏、饮水机。入秋时节进的家门,怕它晚上着凉,在笼子里垫了新毛巾。
DAY 2
真正意义上和狗狗相处的第一天。
早上洗手后换了专门的抱狗服(对,就是这么有仪式感),给他加了水和粮,看他吃完抱他溜达一圈之后放回笼子,才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换衣服化妆出门上班。
鲸鱼送来一些日常能用得上的东西,各种玩具和磨牙棒。养萨摩,鲸鱼是有经验的,以后请教她就好了。我们甚至商量着,等我家小萨摩和她家小柯基全都打完疫苗之后,兄弟重聚,驰骋草场,一片欢腾景象。
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情,换衣服卸妆洗脸护肤,然后用洗手液认认真真洗完手之后,给小萨摩换下尿布垫,再给他喂水喂狗粮。关于能吃能喝这一点,嘿嘿,随他娘我。
很多事情一气呵成,井然有序。突然发现,他的出现让我变得自律了,生活也规律了起来。知道下班后为什么要回家,家里有个什么在等着我,回到家我又该做些什么。更不能晚睡,因为第二天他会叫早。为了保证精力,就必先保证自己的睡眠。
这般,极好。
DAY 3
同事和同行总是在工作之余把崽不崽的挂在嘴边。我曾一度认为这种表达过于接地气,儿子就儿子嘛,崽啥崽的。
突然这么一天,我几乎脱口而出:“哎哎哎,我也是个有崽的人了!我也是个有牵有挂的人了!”顿时无比自豪。
突然就想起在北京学化妆那会儿,在年代妆的学习课堂上,我和壮壮把彼此倒腾成四十岁市井大妈的模样,还写了个小剧本:
我(粤语):我跟你讲啊,我儿子上的可是牛津,这次放假回来,给我带的可是Burberry的围巾!”
壮壮也不甘示弱,一口台湾腔:“哎呀巧得很哦,我儿子上的是剑桥,给家人带了Dunhill……”
哈哈哈,吼吼吼……
两个公园大妈相互攀比之后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各种笑……
现如今,因着小萨摩和小柯基的缘故,我和鲸鱼之间可以交流“育儿”经验了。
关于狗狗的名字,都这些天了,说实话我还真没认真想过。
鲸鱼给小柯基起的名儿叫Bengi(谐音笨基),偶尔皮一下很开心的我立马说:“要不我崽叫Muji ?不对啊,Muji Muji ,无印良品啊?哈哈!No no no 。”
那叫个啥呀?那叫个啥呢?
鲸鱼灵机一动:“叫木木吧?或者叫文文?”
我噗嗤一乐,想要跟她握手,因为——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木文”,是我曾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一个人。
接下来的两天,热心的鲸鱼总是有一茬没一茬地问候我家小萨摩:“今天木文怎么样?”“木文吃喝拉撒还行不?”“我找出来一些东西,木文用得上,我给你带过去……”
每次看到鲸鱼发来的微信,我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终于心里是过意不去的,跟鲸鱼约定,以后还是别叫这个名字,怪挤兑人的。
所以我该给我崽起个啥名儿呢?
每次抱他、给他喂食的时候,都只是叫他崽崽。忽然有名字,他也会不习惯的吧?
兴许,习惯习惯也就习惯了。
最终,定了Musa穆萨。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穆萨来头不小,阿拉伯古代先知之一。没听过?那总听过亚伯拉罕、诺亚、耶稣和穆罕默德吧?他跟他们是齐名的哦,嘿嘿。
这个小先知,用短短两天的时间,治好了我的失眠症。
DAY 4……
DAY 5……
DAY 6……
DAY 7
国庆七天连轴转,没得停歇。每天陪他的时间极少,一早一晚一水一粮。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是左手抱他右手夹菜,像极了独自带娃的单身母亲。
宵夜、聚餐,因在家照顾Musa晚去了一会儿,同事说要罚酒一件。我说喝不了。同事说喝不完就打包带回去。我反驳:“这恐怕不合适吧?打包回去干嘛?跟我崽一人一狗铺好地垫准备个小桌子面对面你一瓶我一瓶cheers?从此母子俩多多关照,是不?作为娘亲,我得以身作则,我要成为他的好榜样。”
工作之余没个正经胡侃乱诌的时刻,皮一下很开心。
DAY 8
入秋了。
不知道Musa是不是着凉了,偶尔打个喷嚏,呼吸有点沉重,吭哧吭哧的。带去宠物店,拿了点感冒药。看他吃东西也越来越没胃口,粮不思水不想的。把感冒药掺在狗粮里,他闻了闻,没胃口,直接转身到笼子的那一头趴下。
我猜想他可能不喜欢感冒药的气息,就又准备了新的狗粮喂他。他试探地闻了闻,确认没被掺药,就像平时一样大口大口地嚼完了幼犬奶糕。
狗友们都说,狗狗能吃就行,问题不大。我这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点。
DAY 9
这天早上,我是被闹钟叫醒的。
哎?我的Morning Call 呢?
我带着满脑勺的问号走向他。他听见近前的脚步声,只是站了起来,抬着眼皮看我一眼,摇了摇尾巴,不吭声,又立马趴着躺下。
我的头号反应:你这是咋的了?不会抑郁了吧?
我奉上温水和狗粮,Musa只是闻了闻,舔了舔水,没有食欲。
我抱着他,摇他晃他,他也只是懒洋洋看我一眼,不吭声也不挣脱。
崽崽,你不会咳哑巴了吧?!
当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我一边在手机里呼叫着SOS,一边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部玩具来逗他,甚至在他面前又唱又跳,就希望他能吭一声吼一声,哪怕是轻蔑地嗤我这个傻主子一鼻也行啊!可他愣是像极了一只傲娇的猫,不动声色,懒洋洋地瘫坐一团。
手机里没有回应。那些狗友们、宠物店老板们估计都还在梦乡里。
天啦噜,崽崽,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咳哑了,我这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呀!
苍天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那一刻,我,声泪俱下。
我继续逗着他,手舞足蹈,又唱又跳……
那时那刻的我,一定像极了一个傻子……
我不知道哪个动作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嚎喔嚎喔地叫出了声……
我这颗老母亲的心啊,悬到嗓子眼儿的心啊,终于放了下来。
看了时间,我花了一个多小时逗他。
再看时间,加速洗漱换衣服,三分钟完成了化妆。
人的潜能果然是被逼出来的。
(未完待续)
穆萨:一个母亲的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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