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刺杀他,没成功。
他按着我两只手,撑在我身体上方,眼中满是戏谑,「传闻世子体弱多病,果然传闻不可信呢。」
传闻是可信的,只不过我不是世子,我是世子他妹。
1
太后说摄政王一手遮天,实乃朝中毒瘤,希望我爹这边境的安庆王能够起兵清君侧。
我爹还在考虑中,摄政王又突然邀请我哥入京修养。
我哥柔弱不能自理,入了京只怕是任人宰割。
于是我千里奔袭替他入了京。
只要刺杀摄政王成功,我爹也就不用起兵那么大动干戈了。
这个计划太后表示非常欣赏,并希望我尽快落实。
来到京中第一日摄政王就派人替我安排好了住处,就在他府邸隔壁。
趁着夜色我开始了第一次尝试刺杀,我跳上房梁,揭开瓦片轻巧的跃了出去。
这次主要是去摄政王府看看,就隔着一堵墙,反正也不远,来都来了。
进入王府我才发现,这里巡逻的人更多了。
纵是我飞檐走壁,借助各种柱子假山躲了过去,也很快有另外的人马上就要发现我了。
守卫还真是严啊。
又有人来了。
我轻手轻脚的推开最近的一扇门躲了进去,等到外面守卫过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股好闻的清香将我包围。
我转过头,一扇落地屏风上挂了些衣物,蒸腾而上的水汽让我确定这屏风后定然有人在沐浴。
赶紧溜!
一阵掌风袭来,屏风突然应声而倒,那纷飞的衣物之中,一只白皙的结实手臂抓住了一件衣物,只见那朦胧的水汽中,那人一个转身将衣物披在身上。
墨色的长发垂腰,眉间还氤氲着水汽,如美玉雕琢般无暇的脸上满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
美色误人。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对这人脱口而出,「敢问阁下可有婚配?」
他横眉冷挑,「哦?你夜闯王府是要为本王牵线?」
救命!他说话声音也好好听!怎么会有这么禁欲的声音!
等下,他说啥?
本王?
「告辞,打扰了!」
我一个纵身跳跃破门落荒而逃,他明显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这个不速之客,穿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就追了出来。
衣衫薄的甚至勾勒出他那近乎完美的颀长身材,墨发随风舞动,冷眸凝视着猎物一般凝视着我。
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他打了个照面了!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纵身躲进黑暗甩掉他。
当我心怀忐忑的又回到了我的屋子,开始思考要不要跑路。
2
我还是没跑。
反正蒙着脸,他也不知道是我干的!
第二天摄政王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一开门,脂粉味扑面而来,两个娇俏的美娘子眉眼含情的望着我,还不等我说话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当场就给她们表演一个力不从心,身娇体弱吐血吐到晕厥!
想探我的虚实,那我就成全你。
没想到第二日他就邀我过府一叙了。
谁都知道安庆王世子体弱多病,所以我也得装得更像一点。
春寒料峭,我披上了厚厚的披风,将脸用白色的脂粉微微刷白,看着镜子里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满意的出了门。
学着我哥的样子,走两步就轻喘一下,然后喊人来抬着我过去。
到了摄政王的院子时,他已经站在阶梯处等我了。
细碎的阳光穿过旁边的大树洒在他英气勃勃的脸庞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孤傲。
寒眸不带一丝温度的凝视着我。
抬我的人将抬椅落下,我捂着嘴轻咳着走向他,眼眸半抬,假装没精神,「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请。」
我笑着跟着他进了内厅,随便瞥一眼就能看见他近乎完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红的双唇。
那深邃的眼睛突然看向我,「本王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我窘迫的低下头,「没什么,就是觉得王爷这等容貌,这京中应该有不少女子倾心王爷,为何还未娶妻?」
「本王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原来王爷不喜欢女子,真是太可惜了。」
气压突然就变低了,身旁的人停了下来,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气场,沉声启唇,「世子,莫要妄言。」
我连忙应喝赔着笑脸,「王爷说的是,我就是随口胡诌。」
也许是被他的气场给影响了,竟没有注意脚下的门槛,直接一趔趄,正准备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突然一只手将我拦腰抱住。
「世子小心。」
他脸色一变,松开了我,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落座于桌前。
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却上了一大桌的菜,旁边伺候的人在菜上齐了之后就纷纷退下。
一时之间只剩下我跟他。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干饭时,他却突然开口,「安庆王近来可好?」
「家父挺好,劳王爷挂心了。」
他抬眸看着我,「不知安庆王最近在忙着什么?」
我心里一惊,却还是面不改色道,「还是老样子,练练兵管管手底下的人。」
说话间,他已经替我倒上了酒,我连忙推拒,「我身体不好,饮不了酒。」
「果酒浅尝一下无妨。」
都倒满了这是让我浅尝吗?
我笑着接过那杯酒,抿了一下就放下了。
他突然好心的开始给我夹菜,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但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筷子在盘里滑了一下,直戳我的双眼,我压制住身体里那股本能,没有去挡,假装手足无措的往后倒。
果不其然,筷子又被他自己截住了。
「世子没事吧?」
没事?
这能没事?
要是我哥那病秧子被他这么一吓,那还不得当场厥过去了?
等下,我不就是我哥吗?
「我有事。」
我捂住胸口,假装呼吸困难,缓不过来,顺便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的反应。
「是本王太不小心了,既然身体有恙,那就先行住下来休息吧。」
「住下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起身走了,留下了一个管家老头给我带路。
话说第一反应不是应该给我找个大夫吗?
这不就是变相把我绑在离他更近的地方,以便时时关注我的动向吗?
总之他得逞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也有些无聊,趁着夜色,我决定再去摸索周围一番。
到处乱走的结果就是冤家路窄。
我不过是路过一个点着烛火的房间,不过是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就被他请了进去。
坐在摄政王萧凌的对面仿佛如坐针毡,他抬眸望了我一眼,「你怎么看待当前的局势?」
3
当朝局势不是您说了算吗?
还要问我?
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看不懂。」
他继续说道,「皇帝今年不过十三,尚且不能完全处理朝政,容易被他人左右,本王受先帝所托,不得不辅佐于他。」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皇帝不就是容易被你左右吗?
还他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突然抬眸凝视着我,那双眼睛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
让我感觉刚刚那些心里话都被他听见了一般。
有点心慌是怎么回事?
他随手抽了一本书丢给我让我看,又将视线落回了他的奏章,也不再管我。
从小我最愁的就是读书了,一看书就犯困,可是我现在不看书,好像也不能做别的了。
看着看着,瞌睡虫又上来了。
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了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惊醒。
可能是下午睡太久了,所以半夜容易醒。
身上还盖着一件披风,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给我盖上,心里正准备刷出对他的一点好感时,却转头看见他一个人独享那么大的一张床。
我手都枕麻了,他睡的还挺安详的。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我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悄悄的走近他。
他突然睁眼翻身将我按在床上,「世子藏的够深,不演了吗?」
我另一只手抓住那笔想再捅他一次,又被他给擒住了。
他按着我两只手,撑在我身体上方,眼中满是戏谑,「传闻世子体弱多病,果然传闻不可信呢。」
传闻是可信的,只不过我不是世子,我是世子他妹。
我咧开嘴不甘示弱的笑着,「传闻摄政王杀人如麻,又孰真孰假?」
双膝早已蓄力朝他踢去,趁他手部力量松动时一把反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扯,一把抱住他一个翻身将他押在身下。
这次轮到我按住他的双手了。
看着他那俊美的面容,我又没忍住脱口而出,「若你不是摄政王,我有个妹妹,倒是想许配给你。」
其实是我自己馋了。
我以为他会薄怒挣扎开来,没想到他却十分平静的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眸子好似一片沉海。
他问我,「好玩吗?」
我却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压。
就好像一只沉睡的老虎,渐渐苏醒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愣神,他的力量骤然而起。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不出三秒,他一定能掐死我。
但是他没有,只是说了句我现在还不能死,就把我给绑了丢在一旁。
他飒然而立,面目如霜,「昨晚也是你吧,真是好兴致啊,第一次见面就关心起了本王的终身大事。」
我陪笑道,「这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一道遒劲的掌风划过我的脸,他俯身单手撑着我背后的房梁柱子,用近乎威胁的语气警告我,「世子有空操心妹妹,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刺杀本王失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成功了是不是就不用付出代价了?」
他直起身子,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觉得你有那个时候吗?」
我觉得我有,他觉得我没有。
而我也付出了这一次失败的代价。
他把我绑着陪他看那百无聊赖的奏章,他绑了我一天,就给我放回去了隔壁。
临走前,他劝我不要不自量力,刺杀他根本没可能。
我偏不信这个邪!
于是早上被放回去的我,晚上又来了。
他晚上会在书房独坐至深夜,批阅那些奏章,我在他回来之前,偷偷的躲到了他案桌后面的屏风。
只等他回来,手起刀落!
终于等到他。
就在我狗狗祟祟准备起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世子是不长记性吗?」
是的,我又被绑了。
我承认,是我太自负了。
打遍边境无敌手的我,怎么会被一个常年处在京城的摄政王给收拾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