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回首望去，我竟好久好久没有提笔。今天算是重新拾起。没想到，竟然打字写字都显得陌生。毕业快一年，我经历了许多。然而我选择藏在心中，不与别人诉说，将这份苦与挫慢慢消化。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写下。记得是一天生病的晚上——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睡不着觉，脑袋瓜子里竟想起了去世的爷爷，还对他说了一大堆话，请听我娓娓道来：
河山头村的老人——心悦摄
爷爷。你离开我已经四年了。你知道吗？我后悔了。后悔在你去世前，没有好好待你。后悔没有仔细看，或是抚摸你手上龟裂褶皱的皮，那或许是岁月的沧桑也是我来到世界上的痕迹。当你想上厕所，用沙哑的声音物无力的叫我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你倒在客厅里，也害怕你拉出令人作呕的屎和尿。原谅我没有好好待你，真的对不起。你去世前的最后一年是在我们家度过的。或许也是你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想吃什么我们都会帮你买，尽管明白其实你的要求并不高。你如愿以偿的吃着你最喜欢吃的糖，我也给你买了各种各样的，悠哈、怡口莲、不二家、真知棒等等。可你所谓的幸福却不及，我享受到的千万分之一。妈妈给你烧的骨头汤、鸡蛋羹还有肯德基早餐，或许对我来说真的不值一提。我知道拥有的幸福总是有恃无恐，一旦失去才懂得珍惜。可是，你最后一年，真的幸福吗？因为腿脚不便，你只能关在家里。而我和爸爸妈妈们没法抬着轮椅下楼梯。你无法看见夕阳有多美，清晨的朝阳有是怎样的充满正能量。你若是瞧见，也是惊鸿一瞥。我也是多么希望，我能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你去看看世界的精彩和属于爷孙俩的岁月静好。可这一切都是想象罢了。
何山头村的老人——心悦摄
快要走向生命尽头的你，每天晚上闹腾，说要回家耕田，拼命想从床上爬起来，爬起来就摔。身上到处是伤，让人心疼。你的耳朵又不好使，爸爸妈妈要放大声贝去讲，搞得快要高考的我上数学课的时候竟然睡着了……可是每当你哭的时候，即使那时候自己睡意朦胧我也会肃然起敬。高考那段日子，说实话真的难熬。我也只能向爸爸妈妈寻找慰藉。可是，我真的懂你吗？真的懂你的灵魂吗？你把一辈子奉献给了田地，在生命的尽头想起自己从前的从前真的有错吗？你的灵魂我不知该如何诠释，“周而复始”，“转世投胎”这两个词，我却再也不敢相信这是迷信的说法。爷爷，你的离开是这样悄无声息，在我去兴奋的摘着桑葚的那一刻突然听到的噩耗。但我觉得，你又还没走。妈妈拉我去菜市场，看到你佝偻的背影，挑着菜，时不时用土话吆喝叫卖，说话时声音很小，口中也没有牙齿。我突然心里一时糊涂，这是爷爷吗？不是，我的爷爷去世了，这是别人家的爷爷。只是跟我爷爷像而已。后来，我又感性的想着：这就是我爷爷，只是他不认得我了。他天天买菜，日子过得很好，你就不要打扰他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潸然泪下。
何山头村的老人——心悦摄
终究还是选择用《目送》为题。龙应台《目送》里最后一篇主讲她父亲去世的文章让我思绪万千，想到自己的亲身经历，难以忘却。不如将之记下。就像龙应台所说：今天，村里走失了那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七十年的天翻地覆，物换星移，不过是一个下午去市场买菜的时间。是啊，爷爷，其实你从未离开过我，你一直都在，有时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散发耀眼的光，指引我方向，让我坚强，或许是似曾相识的一个人。只是，孙女最后一次目送你是定格在花圈飞满天，张罗旗鼓，像极了结婚仪式的那天。感谢爷爷曾经来过。看完的书还可以再翻。想你的时候，珍藏的照片还可以再看，回忆亦然可以拾起。但我依然要前行。可能是人生的一份梦想，也可能是我的一份使命。城南花已开，我不会再接“而你已不在”。这样才不会伤感。嗯，爷爷，我爱你。不说再见，就此执笔，咫尺天涯。
您的孙女——王心悦，写于2019年6月12日
本文作者——王心悦 一个偶尔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的女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