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厨房的背面还有一棵柿子树,结的柿子不多,但是个头挺大,等柿子成熟,用细长的竹竿或者撑豆角的棍子来打。
外婆总打下一些青色硬邦邦的柿子下来,一开始不理解,这柿子还没成熟,打下来不是耽误工吗?
换到我来打,我专挑变了橙色的打,杆子在空中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有时候直接打到了要打的柿子,有时候半天也没晃到,总是岔开。
有些柿子刚刚成熟,打下来还是完整的。
有些熟过头的柿子一落到地上,把自己给咂碎了,像是一个鸡蛋从树上砸了下来,可惜了可惜了。
有些柿子一边软一边硬,软的那边落下来裂了口子,掰开吃的时候,很甜,籽滑溜溜的,很像果冻。
还没软的另一边,咬下去时还好,到了下咽的时候,那些果肉啊全黏在了喉咙和舌苔上,整个口腔被涩包了围。
外婆打下来的青柿子,放进了院子后面第一间房的散糠里,我时不时跑进去捏一捏,咦,软了一些,再捏捏另外一边,嗯,还不行。
等到第二天,想起来时,又闯进去捏一捏,觉得差不多了,就拿出来吃了。
谁说得清,这柿子是自己藏熟了,还是手动捏软了。
那棵柿子树也长得巧,长到两米的高度,有一枝改横着长,可不就是长着为我荡秋千用。
我见外公买过一种绿色很粗的尼龙绳,一大捆,好像是用来系牛的。
我和外婆一开口,就得到了批准。
外婆帮我系好绳,再找来一块长方形的木板,绳子系成双的,把木板卡在两根绳子之间。
我坐上去,外婆在后面轻轻地推我,耳朵边马上来了风,我要外婆推大力点,风就跑得更快了。
我的耳洞像是一个山谷,突然起了一阵风,轰隆隆的。
我太喜欢荡秋千了,没人推我,我就自己把身子挺直,手握着两边的绳子,后退后退,退到距离差不多,一屁股坐上木板,把自己荡出去。
可是荡秋千这个项目很快迎来了终结,荡得很欢时,木板子裂成了两半,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哎哟-
外婆正好看到了,觉出危险来,于是把绳子收了,再不允许我玩秋千了。
在厨房往后一间房的背面,有一两棵枣树,很高很高,超过了房子高度的两倍不止。
枣树叶和枣子那是同样的多,一处地方能打下一堆枣来,枣下来了,枣叶也铺满了地,要去叶子里去翻枣子。
棍子够得着的地方,能打好些枣子来,再高点的,没有那么长的棍子了,就去堂屋取架梯子,外婆或者舅舅爬上梯子去。
到了合适的高度,打一阵,那些枣子和枣叶一起往下落,枣子落得快,像下冰雹,枣叶在空中飘,像绿色的雪花。
我们在下面捡枣的,性子急的就被枣砸中背脊骨或者头顶,哐地一下两下三下,费脑门子。
总之啊,这冰雹砸在地上全是响声和跳动,很像是乒乓球。
有时候耐着性子站远一点,等冰雹和雪下完了,再开始捡,就说那往下落的一阵,欢呼声是少不了的,好像天下掉下钱来一样开心。
那可不嘛,掉下钱来,还要用钱去换枣,麻烦。
捡起来的枣子,有青有黄,青的表皮没有一丝裂纹,不好吃,也不甜。
熟了的枣裂纹多,颜色也好看。
抓一把在手上吃,农村嘛,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吃到哪里自然籽就吐在哪里。
那大枣树的根部,有很多的枣树苗,叶子嫩绿,枝干带刺,不移栽,也长不大。
就老是像棍子一样杵在那里,没有人给它往天空冲的希望,它也不透露一些什么开花结果的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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