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有仰望星空了?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我似乎忽略了什么。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仰望星空了,尽管有时也会在暮色下踽踽独行,但从未抬起头看看广袤的天空,总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很久很久没有在夜色下抬头看看星辰,却总是埋首于手机,沉迷在网络制造的快乐当中;
那种坐在小院里,被夜空包裹着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住在楼房里,进入家门,仿佛就把整个世界隔绝在了外面;天色一暗,把窗帘拉上,仿佛就把满天星辰无声地拒绝了。
那种享受月色如华的时光好像也是很久违了。
忆起曾经的家,那个在工矿区的平房。
夏日的夜空还残留着白天的燥热,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纳凉,月光洒在葡萄架上,我们被浓浓的夜色笼罩着,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星辰似的。
此时,忙碌了一天的父亲靠着躺椅,已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母亲没有唤醒他去屋里睡,而是将他的外衣轻轻的覆盖在他的身上。
我们两个小孩最喜欢依偎在母亲身边,听母亲讲那些很久远的故事。
那时母亲的记忆真好啊,她总能记起她小时候和她家乡的事情,还有那些老人口口相传的故事。
我们眨巴着眼睛听的津津有味,缀在夜幕上的星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们。
从来没觉得夜空离我们好近啊,深邃的天幕,颗颗繁星闪烁,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一样。
夜微凉,白天的热气终于在月色中慢慢散去,院落里很静很静,我们不再说话,偶尔是拍蚊子的声音;我看到母亲的脸上有一层月华的光辉,神圣而祥和。
突然想起,有一年夏天,据传有地震,家家户户夜晚不敢安睡于屋内,就在院子里搭着简易的地铺,以备不时之需。
我家有个单人的钢丝床,我们两个小孩躺在床上,爸爸靠在躺椅上,妈妈在地上铺了草席,我们一家四口就这样在月色下以天为被。
一墙之隔左右邻居的说笑声渐渐消散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头枕在胳膊上,呆呆地望着夜空,内心却在不断地忐忑,万一地震了该怎么办?
葡萄架会不会倒下来?院墙会不会坍塌?鸡笼会不会压坏?兔子会不会发出惊恐的声音?屋子里还有我的书要不要去拿出来?
胡思乱想间,我看到那七颗像勺子的星,亮晶晶地盯着我,我对着它们祈祷,保佑我的家人、保佑我的兔子、保佑我的鸡、保佑我的书。
不知何时在月光中沉沉睡去,待早晨听到动静时,睁开眼睛,发现屋顶的烟囱里冒着白烟,而四周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鸡在啄食,兔子在吃草,葡萄架下的葡萄还好端端的挂着,院墙还是那堵院墙,一切都跟原来的一样。
我揉着眼睛喊,妈,怎么没地震啊?
母亲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听到我的问话,回应道:是不是睡傻了?盼着地震不成?
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随后的几个晚上,我们依然在夜空下数着星星入眠。
后来,也没见有任何地震的迹象,这场乌龙不攻自破了,大家都放心的回屋睡觉了。
还记得有一次跟几个同学一起在他家屋后的山丘上看流星雨。
我们这里是戈壁滩,所谓的山丘也只是高于地面的一些小山包,寸草不生,覆盖着戈壁砂粒。
我们几个同学仰躺在山丘上,静静地等待着流星雨。
空旷的大地上,我们显得那么的渺小,浩瀚的宇宙中,我们更是微乎其微。
穹顶深蓝,繁星闪耀,大地静谧,我们安静地期待。
一颗流星划过,有人惊呼;两颗流星划过,齐声尖叫;很多颗流星划过,以往寂寞的小山丘沸腾了。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流星,第一次这么感受苍穹,我们激动地无以复加。
从此,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这样深刻地近距离感受星空了。
忙碌占据了我们的生活,压力侵占了我们的大脑思维,我们像陀螺一样为家为生活为生存,似乎都不属于我们自己了,几时还能得空看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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