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了前面的多个章节,就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抚养子女的漫长过程中,我祖父一直是缺席的。
没错!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祖父工作的地方太偏远,距离县城近二十公里,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家庭,以至于发生了溃垸,大水淹城这样的大事,我祖父也被阻隔在城外,保护不了家人们。
但是到了后期,我祖父回到县城工作之后,还是尽到了他做父亲的责任。
![](https://img.haomeiwen.com/i13368912/20c1e178fdb4a8a7.jpg)
有一件事情,我大幺经常提及:那是一九六八年的冬天,当时举国上下的城镇高中生都要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去插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那一年我大幺刚好高中毕业,很自然就成了插队知青中的一员。
从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平时不爱说话的我祖父,就一直自言自语道:“家里这么多的儿子,怎么就轮到一个丫头下放呢?”这句话我祖父一天不知要念叨多少遍,他是生怕他的女儿去到农村会受苦,也怕他的女儿从此回不了城,要在农村生活一辈子呀!
到了动身那天,公社还专门开了拖拉机来县城接人。我大幺那个时候还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忙着与她的同学们一起爬上车,一起意气风发地唱着歌儿,跟家人们挥手告别呢!在车子要开动的那一刻,我祖父竟然不顾我大幺的反对,也爬上车来,坚持将我大幺送到了目的地才返回县城。
我大幺插队落户的那户人家姓周,为了让周家能够尽量地照顾我大幺,祖父就经常去与他们来往走动,一来二去,两家就成了朋友,并且这种友谊一直维持了许多年。
幸运的是,一九六九年九月,长沙来了一批招工的指标,我大幺插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招工去了长沙。此时此刻,我祖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父爱如山,沉默但有力量!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了,我大幺每次说起这些,内心都充满了对她父亲我的祖父的思念。
在下放这件事情上,我大幺是幸运的,但是对于我们整个家族来讲,却没有那么幸运。从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七九年,整整十年的时间,下放就像梦魇一样与我们家纠缠不清。
(待续)
《一蓑烟雨》丨27 轮流下放
从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七九年的十余年间,我们家族成员就像进行接力活动一样,轮流下放农村。
最先下放的是我大幺,不到一年时间,她被招工去了省城工作。
就在同一年,一九六九年,祖母全家也下放了。祖母带着我小幺、六叔、七叔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离开他们住了十年的城关镇,到农村来了。
我三叔当年十四五岁,已经辍学,本来是要随家人一起下放的,但是祖父考虑到他年纪尚小,无法承担繁重的农活,就将他安排在外婆家里暂住,顺便做点零活。几个月后,春节临近,我三叔也来到了农村与父母姊妹团聚。从此,未满十六岁的我三叔,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每天起早摸黑的出工出力挣工分。
一九七三年,全家下放期满,祖母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城关镇,然而,我三叔又作为知识青年再次下放,直到一九七五年底招工回城。
一九七四年,我小幺高中毕业,这个时候国家的下放政策仍未取消,一九七五年四月,我小幺又被下放,她在农村呆了四年多的时间,一九七九年终于招工回城。
《一蓑烟雨》丨26 父爱如山
关于知青上山下乡和城镇居民下放农村这段历史,我小时候经常会听到叔叔幺幺们谈论此类话题。当时年龄小,只知道那个年代的中学毕业生,除了入伍参军,其余的人人都要下放,但是国家为什么要制定这种政策,我就搞不懂了。最近为了写这篇文章,我特意上网搜索,总算稍微明白了一些。
我国的知青上山下乡和居民下放运动,与当时的经济结构单一有关,与中苏关系的破裂有关,与新中国成立后的生育高峰期有关,当然更加与##有关。
总之,国家的每一次变革,或者每一项政策,都与老百姓的生活密切相关,当然也与我们家族的生活密切相关。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