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一生为你画眉”

图文/清许清如许

白色的灯光跌落到面前的镜子里，感觉人的脸上都白了几个度。

喜欢这种清晰又朦胧的感觉，因为这样的自己似乎比日光下原镜头里的那个人的状态要好太多，当然，更有可能是“自我幻觉”，但我喜欢这样自然又自洽的感觉。

此刻发现卫生间的窗外有零星的水珠滴落的声音，奇怪，七点钟以来并没有感知到下雨的迹象，那窗外的水珠滴落到谁家彩钢瓦上的声音，难道是来自某些树叶上积攒的露水么？这么解释好像也很合理，毕竟接甜心放学时，路上已经起了大雾，市里都说要单双号限行了呢。

且不作他想了，已过十点，安安心心收拾洗漱才是正事。遂站在镜前，一边擦脸，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时的目光停留在了色泽还算偏黑的眉毛上，之前总觉得那支黑灰色眉笔，究竟是不如常用的棕色调显得人年轻，但今天用它画眉毛时不太用力，一笔一画下来也算自然。

细想来，“轻柔”和“一笔一画”算是关键词，这样顺着眉毛生长纹理画出来的眉毛就不会显得太突兀，整体和谐自然不会盯着一处看，也就不会出现“蜡笔小新”浓墨式眉毛的倾向，若是画得好，说不定还会有“野生眉”的味道。

虽说是“野生眉”，但在美妆里公认的“野生眉”只是在修饰眉毛时尽量保持根根分明又随意交错的自然感，也可以理解为是人为修整后的野生感，这样讲来，倒是和“伪素颜”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我看着镜中的眉毛，着重停留在了左边这一条上，虽然不能说是完美的“野生眉”，但在自己未曾修过眉之前，也是原汁原味的“野生眉”，顺着眉毛的形状，蓄势待发，眉尾貌似高挑的身形，装点着不属于我独特气质的个性。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而最近的几年时间里，我都保持了素来低调的作风，那些杂七杂八的毛发必然不能长期安稳无虞，只要心情好，碎眉无处跑。

于是，便随手拿起修眉刀，把那些蓄势待发的短眉毛刮掉，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眉腰，眉梢，眉毛下，眼皮上……

修着修着，突然心里蹦出了一句歌词：“让我一生为你画眉……”，不过，也只有这一句，再也唱不出下一句来。然后就想到了周芷若，想到了张无忌，想到了倚天屠龙记。

这时，李先生走过来，站在门外。我一边照镜子，一边稍稍踮脚修着眉说道：“有没有看过《倚天屠龙记》，苏有朋拍（主演）的？”

“看过。”李先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手机。

我站到他旁边：“那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画眉毛的？”

李先生做出回想的神态，说：“愿意为你画眉。”然后抬头看了看我。

“嗯……”我边说边哼了一句：“让我一生为你画眉~”

也只记得这一句，当时这个电视剧看了好几遍，一是感觉还算好看，二是因为老是重播。还有一次看这电视剧，是在某个节令里，当时和母亲、父亲在一起包饺子。后来，每当回想起这部剧、这首歌，总跟饺子产生了纠缠不清的牵扯，所以，此时我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片尾曲的第一句“手托腮，似笑非笑的你……”

“你帮我画眉吧！”睡觉前卸妆，说“画眉”自然不是认真的。

“怎么画？”李先生说的时候有些些无奈。

“就是给我描眉画眉啊……”我继续看着镜子，整理着掉落的短碎眉毛。

“我也不会啊……”李先生低头看着他的手机。

画眉，画眉，看起来只是一个动作，但我感受到这里面倾注的不仅是一份心思，更多的是对眼前人的欣赏、爱慕与呵护~若再把“一生”和“画眉”建立关系，那应该是一卷多么美好和谐的画面，一种多么浪漫隽永的意境。

我没有立即跟话，眉目之间收拾干净后，俯下身，蹲在李先生的面前，用手搭了下他的胳膊：“我想一辈子陪你到老。”

这时，李先生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我想，这大概就是“让我一生为你画眉”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