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书香怡人。慢步走出图书馆,猛然想起后面这座山,既似曾相识,更想要探个究竟。
路口石碑上“杭州西湖”四个大字让我幡然记起,原来翻过这座山,就是西湖。四年前,我第一次来杭州,和朋友游西湖走的就是这条路线。当初,宝石山上寻“宝石”,错过山下图书馆。后来,第二次第三次,似乎都是陪人看景了。如今故地重游,踽踽独行,看的已然不再是昨日的风景……
穿过“黄龙吐翠”的牌坊,走过近百米的林荫道,便到了北麓山脚。这里早已热闹非凡,大爷大妈们尽情地吹拉弹唱,载歌载舞。此情此景,游人们自然没有丝毫眷恋,片刻整装后,便向山顶进发。
虽已入秋,但黄龙依旧“吐翠”。路边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尤其是那片片竹林。拾级而上,路过白牙泉,来到蝙蝠洞。洞口的阵阵寒气,吸引了很多人纳凉休憩。这山腰处的聚集,俨然已成一景。有上山人对孩子耐心的鼓励,有下山人对恋人失望的抱怨,有祥和的大家庭,有携手的老夫妻,还有独自体验美景的我。人看风景,风景看人,不同的心境,不同的风景。常听人说,某某山其实也没什么,根本不像照片上拍得那么漂亮。其实,景随风动才叫风景,美景恰是不期而遇的。无奈总有势利的俗人妄求人间仙境,求美之人未发现真美,亦成常事。
除了洞口的寒气,似乎再没有一丝风。为了摆脱这窒息的阴郁,我再次向上攀登。不知何故,越往上游人越少了。可是总少不了两类人:挑山工和清洁工。冯骥才的那篇散文让我认识了挑山工,那也是他第一次登临泰山的感受。那时我对山并没有多少感觉,直到我登了黄山之后,方才又想起冯先生第二次登泰山的一句话——世上最难约束的乃是人心。一座座山不断地被征服,一处处景不停地被改变。风雨对山的侵蚀,造就了奇景,而人心却在不经意间消磨着这巧夺天工的美。
跟着一位“景区保洁”走了一段路,石阶路面上,她的动作是如此娴熟,不放过每一个纸片。可这里毕竟不是大街,她犀利的眼光很快搜索到路边山坡上的一个矿泉水瓶子。放下垃圾袋,她犹豫了片刻,左手抓住一棵小树,蹭蹭两步,右手的竹夹子勉强够到了瓶子。打落的瓶子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到垃圾袋上,看来垃圾还是知道自己的归宿的,只是某个人心偏了而已。不文明之风,大大煞了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相信那样的心是注定看不到美景的。
爬过一段稍显陡峭的石阶,便到了山顶的初阳台。上面早已聚满游人,看不了日出还可以遥望西湖。无奈的我不想去挤了,只是绕着台子走了一圈,没想到偶遇一高人——五六米的助跑,仅靠两处突起的石块,两秒内翻越了近五米的台墙。听他们聊天才知道原来是个跑酷爱好者。我对这“飞檐走壁”目瞪口呆之余,也心生感慨:登山、暴走、攀岩和跑酷都是不走寻常路,所到之处都是别样的风景。在这并不太高的山顶之上,西湖太远,日出已过,看天高云淡,看人来人往,天下之大何处无风,人到之处何时无景?
一人一景,一步一景,一心又一景。
人们常说,一城一地就因为有一个或一群挂念你的人,即使那山那水再贫瘠,正因为有了某些人,那儿的风景整个儿生动起来了。我想说,一山一水就因为有了爱她的人,即使那城那地再小再无名,正因为有了某些人,那儿的景才随风远扬。
“春来如梦秋来如醉,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原路返回才看到牌坊背面的这副对联,我想,这秋色的确醉人。请不要再说岁月残忍,因为时光温润着每一个人,你有心,即可随风看景。
随风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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