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书生求见师父。
书生:“大师，为何我时常梦见一个人？”
师父:“你和那人认识吗？”
书生:“她是我恋人。”
师父给书生倒茶，茶满杯溢，“你看到了什么。”
书生:“茶溢出来了。”
师父:“你想到了什么？”
书生:“杯量有限而茶水不断，自然满溢。”
师父:“你懂了吗？”
书生点了点头，“相思不断，其梦自生。”
师父:“那你为何不断？”
书生:“正欲请教。”
师父笑而不语，将一颗蜜枣放入茶杯，“这又如何？”
书生:“蜜枣入杯，茶水自溢。”
师父:“你怎么看？”
书生:“杯若无茶，何来满溢？”
师父:“茶杯何时才是空的？”
书生:“倒茶之前，喝茶之后。”
师父:“那你又怎么想？”
书生:“情之既生，忘之则空。”
师父:“怎生忘记？”
书生沉默，“望指点迷津。”
师父:“将蜜枣放进茶壶如何？”
书生:“若壶未满，难自溢。”
师父:“那扔进井里呢？”
书生:“涟漪微起。”
师父:“你能看到沉下去的蜜枣吗？”
书生:“深不可见。”
师父:“扔进湖泊呢？”
书生:“湖泊既广且深，更不可见。”
师父:“大海呢？”
书生:“沧海一粟，渺不可见。”
师父:“明白了吗？”
书生鞠躬:“相思郁结如枣，我心狭窄似杯，是而一眼便见。若我心开阔，则小而见之。倘我心化海而相思如昔，则有无皆不能变之丝毫。”
师父点头，“化海只是其一，那立足之地，那眺望之空，那有想与无想之境，都为心之映照，应做如是观。拘束一隅，着实无知。”
书生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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