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燕子

故乡的小燕子

三月阳光明媚，春意融融，只是我还没有看见小燕子的身影。儿子小学三年级课文的第一课就是燕子，他不知道小燕子是个什么鸟，我小时候三月一到，最熟悉的就是小燕子了。

小燕子飞翔的身影很美，速度很快，飞在麦田里，有时也飞在水面上。飞累了就停在屋檐上或是电线杆上。我读小学的时候放学的路上是经常看见很多小燕子的。儿时的记忆里，小燕子应该是村人最熟悉的鸟类了，人们常把它和麻雀对立起来，认为麻雀是害鸟，而小燕子是益鸟。

所以麻雀多是把鸟窝藏起来，藏在瓦片里面，很隐蔽的；而小燕子则住进了村人的家里，就住在堂屋上的房檩上，最醒目的位置。麻雀的窝虽然隐蔽还是经常被小孩子找到破坏，却没有人去破坏小燕子的巢，甚至谁家屋里没有小燕子来做巢，会被认为风水不好，或是认为这家人做了缺德的事，连小燕子也不来了。所以村里人都会对小燕子呵护有加。

我小时候就目睹过小燕子做窝的过程，在堂屋里就会看见两只燕子飞进来再飞出去，然后再飞进来，进来的时候嘴里衔着干草，然后一点一点把窝做起来，很勤劳的，一天不知道要飞进飞出多少次。等窝做好了，母燕子就卧在窝中好几天，是在孵卵，再过几天，小燕子就出生了，一窝能有四五个，身上光光的，嘴角是黄色的，吃食物的时候会发出唧唧的叫声，老燕子找到食物，一次只能喂一只燕子，所以大家要争着抢的。就这样，燕子一天天长大，羽毛丰满，然后能站在窝沿上，试着扑打翅膀，能飞到院子里的树枝上，大声的尖叫，那种成长的呐喊是生命的热情。等到能飞翔的时候，一飞冲天的豪迈是生命的张扬。

我小学的时候也学过一篇描写小燕子的文章，是小燕子和妈妈一起回家的过程，飞过田野，飞过城市，飞过梯田，飞过河流，一路艰辛，就是为了回家的路，候鸟的命运就是迁移，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宿命的流浪。后来又看过一部纪录片，关于鸟的迁移的，更远的路，要经历风霜，又加上环境的恶化，迁移中有死亡的威胁，但翅膀却不能停止飞翔。

故乡现在应该有小燕子了，飞过绿色的麦田，再过一段时间，油菜花也是一片金黄，小燕子穿过油菜花海，又飞过一望无际的麦田，只是现在村子里很多人家都没有人了，门是关着的，小燕子又会去哪里做窝呢，现在都是楼房，屋顶都是平的，也没有木头做的房檩筑巢了。离开故乡多年，我不知道它现在的生活。村里人都在忙着外出打工挣钱，谁还会去关心小燕子的着落呢？

小时候春天的光景就是燕子在喂幼小的燕子，下面是一家人围在桌子边吃饭，其乐融融的场景，人与自然和谐。有时在吃饭的时候燕子会把屎拉到桌子上，也没有人去埋怨，反正打扫卫生时每天燕子窝下面的地面上都有很多粪便。需要用铁锨才能除尽，成了每天打扫卫生都要做的事情。也有的人家为了方便，就悬空对着窝的位置放一块硬纸板，这样就不用担心粪便了，一直到燕子飞走再取下来。

时代在变迁，燕子的生活方式也可能在发生变化吧。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回忆着故乡，我发现自己也仿佛是一只燕子，成了候鸟，却在春天不能回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