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李去的城市叫齐齐哈尔,一个离我们这群基友很远的城市。从南到北,熟悉到陌生,再由陌生到熟悉,一如初见,由矫情到严肃,再由严肃到矫情。
南北的区别在于我们还穿着裤衩在太阳底下追妹子时,他已经脱下几斤重的大衣上了炕,他说羡慕我们还那么有活力,兄弟们差点就扛着大刀准备买飞机票了,一个过程很美,一个却直奔主题,能不砍他么。
1.
他说到北方以后,开始迷上了酒。我当然知道,每次一醉酒打电话给我,然后大叫:“涵涵,我爱你。“然后开始胡说八道,没注意自己打错电话了。我一乐呵,不错嘛,长途。开个静音就挂在那里,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和其他基友吃火锅去了。我的号码和他涵涵的号码只差两位数,无数次打错之后,他痛定思痛,干脆把我备注成涵涵2,然而第二天喝醉了继续和我扯了一晚上淡。
有次去看他,叫他来机场等我,他就笑着把我往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领。来到他住的宿舍楼前,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我再望望楼,这楼一定给国民党轰炸过。
第一天还好,只是菜里没放辣椒,
第二天也还好,只是菜里没放辣椒。
第三天他娘的还不给菜里放辣椒。我就准备提着刀子上食堂了。他流着泪拦着我,:”别,别。我还有辣妹子,”几顿下来,他半年的存货荡然无存,舔干净盆子,下辈子还你。
2.
他说他喜欢黄酒,黄橙橙的琥珀颜色,里面好像可以塞下一个世界,一段不堪的往事,一道别离的诗,一片生命力以及要收获的醉意。他说黄酒可爱,可爱的像她。我问他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又要躲她到天南地北。他没说话,几杯酒下肚,脸上泛起红晕,再喝几杯干脆醉了。我扶他回房,他习惯性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乱按,我也累躺在相邻的床上。庆幸的事,我手机没响。
“涵,”对面没支声。
“我到底是怎么一般人,用感慨对抗寂寞,一个人逛完所有超市,把多少明天换成几张发票和一堆找零。一路沉默的握紧火车票,安静的来安静的走,多少期盼让远方把双脚画地为牢,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嘲笑镜中自己无可救药。”
”七哥,来,再喝。”
我把他盖上被子,把手机抢过来,对方已挂断。
酒壮怂人胆,这话没错,这人真怂。
3.
过了几天,北方的天气又冷了些,北风一吹,鼻涕快冻成了冰柱,干燥过了头,又寒冷的让南方人措手不及,我在他面前摇了摇飞机票,:“哥回去太阳底下追妹子去了,你继续在这里好生受苦吧。”
他点了几分小菜和一盆火锅,黄酒被温热,露出晶莹剔透的纯色,浓汤在锅里打滚,杯中就少,醉人话多,我夺走了他的杯子,送行宴喝多了还得了,老子上飞机前还要背你回家不成,他没说话,北方的风总是那么响,仔细听,像一首凛冽在寒冬里的诗。
“别了”
“嗯”
他仿佛像一下回到了一个人的时候,红晕的脸上泛着寂寞。
4.
也许凡事都有注定,转折注定,幸运注定。
我在南方拼命的追一个妹子,追了几个月,妹子反头,一巴掌。
孢子李打来电话,我捂着脸去接。
“七哥,你知道...”
“知道你个大头鬼,你他妈没醉打电话过来干嘛。”
电话那头压抑着欣喜,说:“以后再也不会醉了,这次打电话过来,想请你来一趟,喝杯喜酒”
我饶有兴致,“又是哪位良家妇女让你给祸害,非你不嫁啦?”
“小涵”他在那头抑制不住幸福。
我一乐呵:“屌丝逆袭加女神看走眼加闪婚,这巧合加起来可以比得上哈雷撞地球了。这个故事我要听听。
在又一次酒壮怂人胆后,他打了电话给她,那天黄酒实在醉人,他把几年来想说的都讲给了他听,像一束月光温柔的泻下世界,南北再远,却都看得见。他听见她在那头小声的哭。
”不要哭,在哭就不美了,我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哭。“
”我只为在乎的人哭。“
醉意上了头,他对她哼起了歌
”当烟雾随晨光飘散..........“
命运注定会给曾寂寞过了头的人颁发奖品,然后有个人拿着戒指对你笑,说着余生请多指教。
喝下一杯喜酒,任欢喜流成河流,承诺如云,悄悄点缀在你和他的天空,你值得她托付终身,你也会守住她一辈子的眼泪,然后像一首致后青春的诗,吟唱在转身之间,即使曾寂寞开成海。
黄酒真的美,但感谢你那天夺了他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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