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朋友并不常常想起,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平日里各忙各的,闲聊甚少。无需歉疚,彼此安好足矣。
有事随时可致电,不必担心打扰,更不愁对方介意。
我与娟便是这样一种淡如水却是生命不可缺的关系。
平常的我们甚少联系,见面不多。但哪怕隔上两三年,也不会相见突兀,陷入尴尬局面。再次重逢,亲密如昨,仿佛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陪父亲去市医院检查身体的空隙里,头脑里立马冒出了一个念头。迫切地想见一见她,看她好不好。
没有片刻的犹豫,手指竟早一步拨打了她的电话。恰逢午饭时间,她有些空闲但需值班无法外出。
她邀请我过去坐坐,我望着自己两手空空的模样颇有些不自然。提议她稍等我片刻,我去买些东西过去。
不曾想她对我呵斥道:“搞什么,直接人给我快速过来。你要买东西就干脆别过来了,不欢迎。咱们什么交情,你还来这一套?”
对啊,我两的关系无需客套。时间也紧急,再磨蹭就更没时间了。
我迅速地打了个电摩飞奔而去。她带我进入她办公场所,打了两份饭,等待我一起就餐。
简单寒暄了几句,正准备好好聊一聊近段时间彼此的近况。
不凑巧,手机微信滴滴滴响个不停。打开一看,工作上的棘手事需要等待确认。我一直在忙不迭地沟通交流,置之不理显然行不通,连饭都没往嘴里扒拉几口。
舒展了一口气,忙完了。娟叮嘱我赶紧把饭吃了,都快冷了。
刚准备好好儿吃饭,电话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
侄女的电话,我心下一惊,这么快就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娟说几句话呢?
一来就被工作的事绊身,把她丢在一旁,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接通了电话,原来侄女陪同爷爷已到了车站,竟跑到我前头去了。
只得交待她先带爷爷去医院,我在医院等他们。
此刻的我才停下所有的事,带些歉意认真地与娟聊了些家常。
十分钟左右,侄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问我在哪?他们一行人已经到医院了。
此时的我再也无法继续呆下去了,歉疚地匆匆忙忙与娟告别。
临走之前娟居然拿了一包口罩给我在医院备用。
前一刻还在发愁父亲若住院,难不成我戴的口罩要撑好几天。
没成想她早一步想到了我心中所想,如此贴心。
从学生时代到如今,我们认识了整整有17年。一路走来这么多朋友都慢慢的散了淡了联系,唯有我跟她一如既往。
我一向是个慢热拍的人,对待友情与爱情都不是主动的人。
我脾气不好,说话带刺,特别地不好相处。她用宽广的胸怀一次又一次地包容我的任性。
读书时,我特别挑食。遇到饭盒里有讨厌的菜缺乏耐心挑选,会整盘倒掉。她每次都帮我一一挑拣出来,再从自己碗里夹我爱吃的菜。
有时候我耍脾气不吃饭,她会打饭送到寝室劝我吃。要么去学校的小卖部,用她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买吃食给我。
年少无知,一个生命悄然到来而犹不自知。那段时日,她刚好来看我,便陪着我检测,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小生命意外的到来,让我紧慌失措。那时与他正闹着矛盾,父亲又强烈反对,我竟不知何去何从?
她静静地陪伴我,尊重我的任何决定。她甚至做好了照顾我一段时间的打算,只不过后来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带宸在广州确诊的时候,我只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说说。她立马打电话安抚我,害怕我承受不住打击,准备第二天动身从广西过来陪伴我。
母亲确诊癌症的那一天,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人忙前忙后帮母亲办理住院的手续。
同一时刻,文先生却因家中开销过大的问题跟我算账,指责我大手大脚。
我的心寒到了冰谷,不肯与我一起陪母亲去看病就罢了,在我独自面临这种状况时还因为用钱的事发生激烈争吵。
我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回到母亲的床前,一个人来到医院的天台控制不住的痛哭。
多想有个肩膀给我靠一靠,有个人告诉我说:“别怕,有我呢?”
可那样的人在哪呢?我仿若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一无所靠,觉得活着毫无意义。
我打通了娟的电话,泣不成声。她二话不说,挂掉电话立马往我这赶。
我抱住她嚎嚎大哭,任凭着泪水喷涌而出。我为母亲患恶疾痛哭,也为自己坎坷的命运哭。
一个懂你泪水的朋友胜过一群只懂你笑容的朋友。
时间会帮你筛选掉许多过客,但也会沉淀生命中重要的人与事。
有一种情,不必朝暮相见,却在彼此心底永存。
它不浓烈,平日甚至闻不到它的芬香。但它一直在,犹如你酿了一坛埋藏在桂花树底下的酒。时间越久,越是醇香醉人。
网友评论